【轉貼】1996年專訪YOSHIKI 《DAHLIA》專輯全曲解說

     在上一張專輯『JEALOUSY』出版了五年又四個月之際,X JAPAN終於推出了讓大家期待已久的新專輯『DAHLIA』。對於這張難產了這麼久的專輯,身兼製作人、作曲、作詞、樂手數職的YOSHIKI,當然對這張專輯有著深刻的了解。以下就是YOSHIKI的專訪,聽他自己談談他對這張專輯的想法製作過程。【翻譯/YXL】

專輯名稱『DAHLIA』的真正意義


- 首先,第一首『DAHLIA』中最重要的是朗誦的部分吧?
Y 那是從中間才慢慢變得重要的。雖然最初一點也不重要但是漸漸變得重要起來。在這個部分說的「destiny」「alive」等等,有點不太容易說明是吧。那是把「DAHLIA」這個字的字母當作字首而延伸出來的單字。所以首先要提到的是,這裡所謂的『DAHLIA』事實上是把從「destiny」或「aftermath」等字的字首集大成的意思。


- 是用這十一個重要的單字當成縱軸與橫軸把歌詞的意義串連起來嗎?
Y 沒錯。當初出單曲的時候沒有把這些字放進去。一直到出專輯的時候才好像比較了解了,所以我想當大家看著『DAHLIA』的封面之時,就能更加的體會。


- 也可以單純的來看專輯的名稱就知道意義嗎?
Y 那當然,『DAHLIA』既是女孩子的名字,也是花的名字,本來就是一個存在的字。


- 這是最早就決定了的事嗎?
Y 嗯,雖說是做到一半才提出的想法,但是在做的過程中也一直在尋求這個字所能發展出來的可能性。


- 所以朗誦的部分如果沒有也是不行的。
Y 是啊。


- 去年在訪問的時候,有一件事印象特別深刻,YOSHIKI說自己非常討厭這首歌對吧?現在有比較喜歡了嗎?
Y 是啊。放進專輯裡以後終於比較喜歡了,這的確是一首應該存在於專輯中的曲子。如果說是單曲的話,不是馬上就會意識到合作或要受歡迎之類的事嗎?真的,一直到做總整理之前,真的覺得不會變成是一張有什麼大不了的專輯。但是在收錄專輯的曲子的時候,所有的曲子都會互相反應,而終於讓自己了解自己在做什麼了。所以在一直邊錄音邊說討厭『DAHLIA』這首歌的同時,是一定有它的涵義在的。當時自己也不知道,雖然聽起來好像很不可思議,但是當放進專輯之後,居然變喜歡了。


- 所以結論是YOSHIKI對於自己的曲子是很難用喜不喜歡這種說法去下定論的。會想說把『SAY ANYTHING』丟掉,或是如果把到『DAHLIA』之前的都丟掉的話那該怎麼辦(笑)?
Y (笑)自己說起來也很奇怪,可是真的放進專輯中就比較喜歡了。


- 第二首曲子『SCARS』在兩年前的東京巨蛋公演中就唱過了,是在那個時候就已經完成了嗎?
Y 是啊。在演唱會演出的時候就已經大致上完成了。


- X JAPAN的歌曲中,像這樣工業噪音般的節奏的曲子可以說是新的型態吧。
Y 是啊。因為HIDE和HEATH的關係,有很大的影響。


- YOSHIKI也多少有一些影響吧?
Y 雖說是非常喜歡,但跟節奏比起來,我比較喜歡那些鬆散的噪音。以節奏來說我比較喜歡ambient和trip pop,也非常喜歡Hip-hop的節奏。現在也有試著把古典的弦樂和Hip-hop的旋律結合在一起的作品。我還是喜歡花時間做出來的作品。所謂的花時間鑽研的不是那種鏗鏗鏘鏘的節奏,而是尚未達到100%混音(節奏不完全疊合,稍微錯開再合成)的那股略帶有尖銳感的勁道。


- 聽Hip-hop也可以漸漸感受到很強的韻律感。
Y 怎麼說呢…100%混音之後的東西反而沒有意思。我總覺得我喜歡那種喀喳喀喳喀喳,有點生硬、不太流暢的東西。


- 譬如說微妙的節奏的變化之類的。
Y 對。所以『WHITE POEM I』主要有70%是混音做出來的。



被當作『WEEK END』的第二章寫成的『RUSTY NAIL』

- 第三首歌是有名的單曲「LONGING」,雖改放在這裡,但聽了仍是首旋律優美的曲子。
Y 但是想到這首歌就會想到這是在「JEALOUSY」的巡迴演唱會的時候做的曲子。


- 是那麼久之前的曲子嗎?
Y 嗯、旋律大體上是那個時候寫的。


- 像「LONGING」和「TEARS」那種可以說是很久以前的旋律,可以說是在這四年間支持著歌迷或YOSHIKI本身的力量吧?
Y 是啊。因為後來在專輯出之前先發售,大家都說是「YOSHIKI旋律」。


- 那再把『RUSTY NAIL』放入專輯之後有什麼感覺呢?
Y 嗯,雖然是像流行樂一般的歌,但實際上是『WEEK END』的第二章。


- 對於YOSHIKI來說?
Y 說起這個,我從一開始就是這樣寫出來的曲子。詞的意思也是。實際上雖然我覺得這是專心聽就可以聽出來的,可是『WEEK END』的開頭的「搭啦啦啦、搭啦啦啦」那個前奏,在『RUSTY NAIL』中的一個地方也有用上。


- 是PATA彈的前奏的部分?
Y 那是在『RUSTY NAIL』的急速重複彈奏的地方,忽左忽右的出現。


- 是這樣的啊。
Y 是的。雖然說是『WEEK END』的第二章而取了『RUSTY NAIL』的名字,曲子也完全不一樣,曲子本身的流動感是取自『WEEK END』,詞的內容也是如此。要說是接近『WEEK END』,不如說是從中汲取出來的。


- 如果把『RUSTY NAIL』的前奏改成吉他的聲音,那種氣氛就很像了。
Y 你說的那裡也有一點點想法是來自『WEEK END』。雖然這到現在還沒提過,但的確是這個樣子。


- 也有這樣的曲子嗎?
Y 我在吸收音樂的時候,會喜歡上新的流派。並不是說之前的類型我就不要了,而是儘可能的加以連結,就像一條線延長出去那樣。並不是用這樣的方式量產樂曲,而是每一曲都有。


- 所謂放棄的曲子應該是沒有吧?YOSHIKI的曲子全部也只有四十首左右而已吧?
Y 是啊。從出道以來差不多也經過十年的時間了。絕對不能說是多的。一年大概只有四首而已吧。


- 一首一首都是精髓之所在,『RUSTY NAIL』也理所當然的因主唱TOSHI的雙重錄音,有很多值得一聽的地方。而單曲、雙重混音、合聲編唱這些,對於YOSHIKI來說都是很普通的事情。
Y 是啊,那個主唱也是下了一番功夫,錄音後的編輯也非常的花時間。後來很意外的是,打鼓的部分倒是有玩的空間。A旋律中的鼓,每次打出來的都不一樣。


- 跟原來算起來的不一樣嗎?
Y 對。我是不會反覆做一樣的菜單的。


- 要玩這首歌的人糟糕了(笑)。



混亂,並且背叛自己的作品『WHITE POEM I』

- 『WHITE POEM I』應該是被詢問的焦點吧?一直到現在為止是在YOSHIKI的歌之中完全沒有出現過的類型。
Y 是的。


- 不是一直沒有起承轉合的吧?
Y 那就要說到我現在在做的SOLO計劃「VIOLET UK」了,那是那方面的東西。就是想表現自己的混亂。首先是有了混亂的印象,而且想要作背叛自己的作品,可說是突然的做出來的。


- 這首曲子不是用突然間有了靈感寫了譜,就寫下的作曲方式做的吧?
Y 這個曲子是什麼都沒考慮就錄音,坐在椅子上就開始了。


- 所以會不覺得有樂團的感覺,不是也沒有YOSHIKI的鼓聲和音色。
Y 基本上是像high-hot與kick的類型。


- 到現在為止YOSHIKI打鼓的曲子通常都是具有樂團的感覺的曲子。所以會很令人驚訝有這樣的想法,而且還有實驗的空閒(笑)。
Y 是啊。吉他、貝斯全部都是自己彈的。就是說,在做試聽帶的時候都是自己這樣彈,然後就決定這樣做了。但也因為我吉他彈的亂七八糟的,就被人家說如果要這樣彈的話那倒不如不要彈算了(笑)。然後想說這樣彈可以嗎,雖然加上電子的貝斯和手彈的貝斯的聲音,中間還加上fret貝斯的聲音,我也在想說這邊也是跟吉他一樣就這樣用下去了嗎?


- 所謂的,彈的很好的吉他手會有不能把吉他彈的爛爛的危險。
Y (笑)所有鋼琴的音色都是電子合成音響裝置(synthesizer)做的。我用我的史坦威花了兩個星期的時間作成音色的樣本做的。


- YOSHIKI喜歡的聲音全部放進去了嗎?
Y 說到這個,普通鋼琴的音色樣本CD都只有32mega byte,但是我用的是128mega byte。用普通的鋼琴的聲音作樣本的時候,雖然會一直反覆循環,但是如果一直錄到最後的聲音消失,那也需要很大的記憶體容量。


- 會覺得鋼琴完全都是彈出來的音色。
Y 還有,雖然弦樂也完全是鍵盤做出來的,這裡是做的像電子合成樂一般的感覺。


- 像噪音一般的音色才是主體吧?
Y 是的。


- 把這首曲子放在十首曲子的正中間,感覺有點特別。
Y 我特地把『Crucify My Love』放在這首歌後面。在混亂之後,陷入更深的哀傷之中。所以原本就是想在後面接『Crucify My Love』和『Tears』的。



『Tears』對於自己而言,是具有特別意義的曲子

- 客觀的來說,現在『Crucify My Love』是與YOSHIKI自己最接近的曲子吧!
Y 是啊。跟這首曲子有關的事情實在是非常的多。


- 這首曲子是很早就做出來的嗎?
Y 是的。在做這首歌的時候,是因為想到要出海外盤,全部的歌詞都是用英文寫的。乍看之下好像是情歌,但是實際上是在這首曲子中對於「為什麼膚色不同的人之間會充滿了憎恨」這件事投下了巨大的問號。因為我一直住在洛杉磯,是把當在暴動的時候所感受到的事和放在這首曲子中,再加上情歌的成分而做出來的曲子。


- 在詞裡「LOVE=喜歡」以外的訊息非常的強烈。
Y 是的。


- 當剛剛聽到這首歌的時候,會想到電影「PIANO LESSON」。鋼琴的編曲與其說是美不如說是更加的令人感到悲哀。
Y 音中有強烈的悲情,弦樂也是,鋼琴也是。


- 鋼琴的聲音有活生生的感覺,跟「LONGING」完全不同吧,不是嗎?這首歌的琴聲是用剛才提的史坦威鋼琴錄的嗎?
Y 是的,是用第一台史坦威錄的。


- 你最喜歡那一台史坦威嗎?
Y 嗯。在洛杉磯的鋼琴專賣店一直逛來逛去最後才買下來的。史坦威有紐約製和漢堡製兩種,兩種都很喜歡。這次是逛中古的鋼琴店,在試聽的時候發現「就是這個」。結果是很多有名的鋼琴家簽過名的琴。


- 是古董級的琴嗎?
Y 是的,非常喜歡的鋼琴。


- 在這部分鋼琴結束了之後接著就是『Tears』。
Y 在這裡可以感受到最深刻的悲哀。


- 『Tears』也是一首很個人化的作品,在很久以前,我在採訪宣傳錄影帶的時候,因為頭髮和衣服都濕濕的,就一直有強烈的飛入水中的印象。這首曲子聽了也會覺得悲傷。
Y 對。


- 現在YOSHIKI聽這首曲子會回憶起些什麼呢?
Y 對於我來說這是首非常重要的曲子。我當初到美國的時候,常會有「為什麼我在這裡做這些事?」的感覺。那時,在天剛亮的時候開始寫歌。「為何我現在在這裡?」我在美國,坐在書桌前面,開始思考自己的事情,然後一直回溯起那些感覺。


- 是從那時開始想確定自己的存在嗎?
Y 一直回溯到當還是小孩子的時候。從在日本出唱片開始、跟華納簽約、跟SONY簽約,漸漸回溯到出道的時候,開始玩團等等。是依據這樣的感覺寫出來的。旋律是這樣做出來的,詞更是這樣…


- 當初開始玩團的時候,誰都不會是玩的很痛苦的不是嗎?但是在變成是職業的之後,也是會有不愉快的事吧!
Y 是有很多。但雖然自己也有在做各式各樣的事情,我的感覺仍然沒有改變。在這種狀況下才能更自由的活著。但是,現在因為要保持當時的那種感覺,雖然常說任性的話,但不會有不想做的曲子。


- 但是這種感覺對於YOSHIKI在作曲和對音樂的態度有很大的關係吧?
Y 嗯,是的。但是如果沒有這種感覺的話,說不定可以早點出專輯(笑)


- 但這個不是絕對不能犧牲掉的嗎?
Y 所以說「做吧!」對於自己來說沒有別的路可走,在一年裡也可以做個兩張三張,但是這樣的話會漸漸地把自己消耗殆盡。



只有『Forever Love』才能總結整張專輯

- 第八首『WRIGGLE』是HEATH的曲子吧!
Y 是的。因為也想讓PATA和HEATH參予專輯的製作,在製作的後半段緊急的把HEATH叫到工作室來,說「把手頭上的曲子都拿來聽聽。」為了出個人專輯做的東西無論是什麼都好。HEATH先是問「咦,為什麼?」我說:「不、只是暫時有這個想法。」因此就出現了一首曲子,然後經過多次的編曲,才成為現在這個樣子。


- 了不起的內幕消息。
Y 嗯,說長度請差不多做成一分半結果真的是一分半(笑)。雖然是這麼細節的要求。


- 因為前幾天做了HEATH的新單曲訪談,他常常冒出某種機械式的壓迫感和數位的拍子。
Y 是的。我覺得那種感覺很棒。因為PATA那種充滿勁道的一彈。在音軌上相當隨機的一直往下錄,之後再選。


- 『DRAIN』也是有很強的機械感。
Y 那是跟HIDE說「要這樣的曲子」之後做出這樣的曲子的。這首歌是很後面才完成的。


- 最後是『Forever Love』。
Y 這個交響樂版是在錄音的最後才決定放進去的。


- 這個版本是想要把『Forever Love』最純粹的狀態表現出來嗎?
Y 是的。也告訴TOSHI了,我自己的旋律也是赤裸裸的呈現出來。因為最早是想要只用TOSHI的歌聲。這樣是很有趣而且很新鮮,雖然實際上背景是用了和絃,是很想只用旋律。


- 但是為何有刺痛般的感覺呢?
Y 那是因為我的心在痛(笑),TOSHI也非常努力。我覺得除了『Forever Love』以外,沒有曲子能總結整張專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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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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