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新聞】YOSHIKI在母親去世後舉行首次新聞發布會:「粉絲的聲音幫助了我」(產經體育報)

【轉譯】1998年6月,《ROCKIN`ON JAPAN》雜誌追悼hide

5月2日那天,完成這期雜誌的全部工作後,終於可以過我的黃金週假期了,本以為可以稍微放鬆一下。那天是星期六,但我還有一些未完成的工作需要處理,就回到了編輯部辦公室。在那裡做事的時候,我收到了hide過世的消息,電話那頭還說是自殺,我想這一定是在開玩笑。hide絕對不可能自殺的啦!我非常肯定。雖然我也不願意相信死亡的消息屬實,但我更堅信hide絕不可能親手結束自己的生命,他絕對不是那種會幹出這種事的人。我不停的說著「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同時撥打著相關人士的手機,但是沒人接聽。我同時敲打著桌上電腦的鍵盤,打開網路上的首頁。沒有任何官方的評論。但是在聊天頁面上,有無數粉絲留下的「不相信」、「不可能」的訊息,這些話語無處安放,就像我心裡湧動的思緒一樣。
我對此真的無能為力,只能調整呼吸,反覆思考著。我只能想到兩件事 —— 「不可能」,還有... 「為什麼?」。這期雜誌才剛剛完成,我桌子後面的牆上,貼著它的封面(現在還在)。我一下子說:「不可能吧?」,一下子又問:「為什麼?」,沒有人能給我答案。封面上的hide,帶著發行新作而燃燒的鬥志,眼神極其堅定的看著這邊。我認識的hide,就是這個果敢的hide。就算X JAPAN已經解散,他也是第一個考慮到粉絲們與搖滾樂未來的關係,並迅速送上希望之歌〈ROCKET DIVE〉給大家打氣,其巨大的成功迴響中,他又為眾多聽眾準備好下一首充滿激烈吉他riff和沉重世界觀的〈Pink Spider〉。hide總是仔細計劃著,要跟聽眾一起跳入可能在X JAPAN或是J-POP界都難以觸及的音樂世界,他想把嶄新的東西帶給自己、帶給音樂、帶給聽眾,乃至整個音樂場景。
hide就是這樣的人,他臉上的濃妝不是為了滿足自戀,而是體現表達者的精神,他想成為自己音樂世界的領路人,引領聽眾前進。我總是深深被hide的冒險精神和愛所吸引。實際上,他的執行能力和所有作品的說服力,總是能深深打動人心。
hide就是這樣的人。自殺?難以想像。這不是言之無物,如果我有什麼線索,無論誰想反駁,我都會坦白的寫在這裡。但實際上,我真的難以想像。然而那天傍晚,電視裡的新聞卻告訴我,這是事實。截至今天(5月5日),除了hide在完成工作回家後,淩晨在自己房間的門把手上掛毛巾上吊自殺之外,媒體都沒有報導任何其他新的重大事實,事件的發生原因也完全不清楚。我等到最後一刻去詢問相關人士,但他們也說不清楚情況。這篇文章今天不提交的話,就趕不上發行日期了。因時間上的限制,重新編排整篇文章已經不可能,所以我決定只添加這段文字和封面上的額外文字,就這樣出刊。雖然從這篇文章的長度和內容裡來看,可能被視為hide生前最終的訪談,但對我們來說,看著hide展開全新的獨立音樂生涯,這本書其實是帶著支持hide、為他慶祝的心情來看待。
最後,hide是一個非常、非常、非常心地善良的人。
衷心祈願他安息。
總編輯 山崎洋一郎
雖然他說會把搖滾撕得粉碎,但他絕對不會放棄基本的部分。因為他從小聽搖滾,知道那種音樂能讓自己內心的牆壁瞬間崩塌的衝擊感,所以內心那個熱愛搖滾的孩子絕對不能背叛 —— X JAPAN剛解散後,hide的個人逆襲劇就此展開。〈ROCKET DIVE〉的巨大成功為他加足了馬力,現在他正準備向音樂界投入一張充滿金屬和奇特元素的全新專輯。hide要繼續呈現身為藝術家的一面,以及他真實的面目,這是前所未有的火力展示!
已經發行的新單曲〈Pink Spider〉和即將發布的〈ever free〉,這兩首歌的接連問世,可謂正式展現了hide個人攻勢的本質,他嘗試結合數位/科技時代獨有的新形硬式搖滾風格,同時在現今競爭激烈的音樂排行榜中尋求突破,這兩個目標他都堅定的追尋,他是那種會從內部踢開大型會議室(音樂產業的舒適區)的門,讓等待的人盡情享受硬核音樂的遊擊戰士。那些知道〈ROCKET DIVE〉背面單曲裡隱藏的數位硬式搖滾〈DOUBT〉的人,會充分理解這一切的意義。
而如今,hide的野心全貌正藏於他的第三張專輯中,該專輯正在洛杉磯的「Sunset Studio」錄製中。這是一個曾經由黃金時期的齊柏林飛船,以及像Prince和The Doors這樣的搖滾巨星用過的著名錄音室。但令人驚訝的是,這裡非常簡陋,甚至可以說是有點髒亂,類似於日本小城鎮的業餘練習室。大約十畳大小的休息室裡只有一張沙發。錄音室裡只能容納音樂人和工程師,沒有任何額外的空間讓其他客人使用。他們只能坐在外面的停車場地上。雖然這也不錯,但也不禁讓人好奇,像齊柏林飛船這樣的巨星樂團和他們身型如相撲選手的經紀人,當年是怎麼做的?也許也是坐在停車場的地上?
至於目前的錄音階段,他們僅完成了幾首歌的鼓和臨時吉他錄製,距離完全把握專輯的全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然而,搶先聽過目前的雛型和這次採訪的討論,我幾乎能理解hide對這張專輯的意圖了。首先,他想把前兩張專輯中實踐的"硬核與流行的混沌"融合得更緊密。他要大膽宣揚自己獨特的怪異、重金屬和流行的搖滾風格,毫無顧忌,並以"日本"為主題。最終,他要證明這種音樂正是日本搖滾迷們無需妥協就尋求的直接表達。
曾是個胖小孩、自閉的少年松本秀人,透過搖滾樂打破自我束縛,再到加入X,一飛衝天,而現在透過個人事業再次打破搖滾的殼,最終與現在的自己融為一體,向前邁進,現在的hide正站在這個故事章節的大門前。
—— 狀況感覺比我想的要艱難一些呢。
hide:其實啊,一般來說我都是在家把編曲都做完了再去錄音室的,所以到了那裡會比較快。但這次不一樣,就像在家裡一樣邊做邊錄正式的東西。通常以品質上來講,我在家做出來的東西,已經可以直接做成唱片了。
—— 那hide本身是不是感覺不太好,或者有點疲憊感堆積之類的?
hide:完全沒有。只是,嘿嘿,像這樣的採訪啊什麼的也湧進來了(笑)。在家的時候,我真的是不開門,電話也關了,想採訪都沒辦法(笑)。但是一旦出門就會被抓到,我也不好意思拒絕(笑)。沒想到結束後會有不錯的迴響呢。對我來說可能也算是一種放鬆。
—— 哎呀,我可做不到這樣啊。
hide:但這次因為單曲是先行上市,所以得做宣傳。不是得做,是我自己說「不,我一定要好好做這件事!」,所以最終還是自己提出來的(笑)。
—— 有些人就是真的不行,而有些人則還OK,有人可能會把別人的話當耳邊風。
hide:啊,是這樣啊。嗯,我還是比較喜歡後者。因為我不太會主動去找方法放鬆,所以被迫放鬆對我來說更好。即使是不好的方面,有時候也覺得挺好的。比如說有令人不愉快的事情發生時,反而會成為歌詞的一部分呢(笑)!
—— (笑)真嚇人。
hide:哈哈哈。
—— 那麼,這是作為hide with Spread Beaver這個樂團的首張專輯嗎?
hide:嗯,但實際上做法跟以前一樣,Spread Beaver更像是個商標。有些歌完全是我一個人做的,有時候則是讓Spread Beaver的成員來幫忙。所以不是以樂團的方式運作。不過,做出來的確實是樂團的聲音。
—— 所以作品本身並不是說"這次就以樂團的形式出現"對吧?
hide:對,不是那樣。比如說,有時候是鼓手JOE過來打鼓,或者換其他鼓手來。前陣子有個貝斯手說想在這邊度個假,我就讓他住下來,趁機讓他錄音(笑)。
—— 有確定固定成員嗎?
hide:基本上不固定。應該是說,我一個人也算Spread Beaver,跟I.N.A.君兩個人的時候也算Spread Beaver。到了上電視或在現場演出的時候,變成七個人的時候也算Spread Beaver。
—— 但為什麼現在想開始用這種註冊商標的方式來做呢?
hide:可能是有點厭倦一個人了吧,說實話,是因為沒有樂團了(笑)。我覺得肯定是有想做得像樂團一樣的衝動。還有就是想讓自己放鬆點 —— 畢竟"hide"是我的本名,我的本質是不會變的,所以我就想給自己創造這樣的夢想,跟特倫特·雷茲諾(九寸釘主唱)差不多。再比如說,製作單曲的怪人卡或貼紙,只用"hide"的名字就沒那麼有趣,只有自己的照片也很無趣,但有了Spread Beaver的夥伴們在,製作過程就變有趣了。確實是有這樣的因素。
—— 所以不是說「要這樣做樂團!」,而是有一些額外的東西,看看能不能擴展?
hide:對,真的就像是為了自己而做的一樣。也是一種鼓舞吧。但老實說,粉絲可能有點難懂,對吧?所以最後可能會以Spread Beaver的名義一起做,然後產生出來的聲音其實還是一樣的,最後大家會說「原來如此~」,把Spread Beaver跟我本人匹配起來。
—— 挺有意思的。然後,基本上有兩張先行單曲,幾乎可以說是同時發行的。
hide:剛開始是想發行為一張單曲的,我要求雙重宣傳,但跟唱片公司展示之後,他們決定兩首歌一前一後分別推出,這樣可以在電視上曝光更久,保持熱度。
—— 那對hide來說,其實一張單曲就夠了?
hide:是的,只需要一張,而且兩首歌原本都不是以單曲為製作原則,在前期製作時一直都是以專輯曲的角度在做它們。但公司說「因為有綁定宣傳,所以請早點做試聽帶」,我就做了試聽帶。一開始把〈Pink Spider〉中間的慢板部分送去日本,他們聽了之後說「挺好的!」(笑),然後我說「那我把另一面也送過去,想一起推出」,就把另一首快節奏的〈ever free〉送過去,他們說「那分開來做吧!」,果然如此啊(笑)!
—— 所以,在這兩張單曲中,〈Pink Spider〉是比較硬派的,對於那些從〈ROCKET DIVE〉剛認識你的新粉絲來說,可能會心想「哦,原來hide是這樣的人啊~」
hide:嗯。
—— 另一方面,〈ever free〉是類似於"ROCKET DIVE續集"的作品,你肯定考慮了很多。
hide:是的。老實說發行〈ROCKET DIVE〉的時候,這兩首歌的曲子都已經有了,只是歌詞還沒寫。因為像〈Pink Spider〉這種歌是我最擅長的領域之一,所以很快就完成了,我就想"這種歌我隨時都能寫",就先放一邊了,然後開始著手〈ever free〉,我原本以為這首會被選為單曲,所以開始編曲,但是陷入了僵局,沒完成。我真的很想擺脫〈ROCKET DIVE〉的影響,結果什麼都做不成了,就想"算了吧",然後我想"那就做個最快能完成的,〈Pink Spider〉吧",於是開始寫歌詞。〈ROCKET DIVE〉是那種"向著看不見的世界航行吧!",是推人一把的加油歌,我心想"不能就這樣算了,我得寫寫之後的事"。如果〈ROCKET DIVE〉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那下一步就是 —— "當你進了虎穴時,可能會遇到老虎,甚至被咬"這樣的設定,我就寫了一些跟音樂無關的情節。比起直接寫反抗的詞,我覺得按這種情節寫下去,然後套在搖滾樂上,做成一種賽博龐克風格的東西會很有趣,但結果歌詞太多,沒法結尾了。如果不結尾,"哦,這首歌聽起來很正面,這樣更有趣,不如留到專輯裡更好",所以現在的版本可以有不同的解讀。然後決定"剩下的歌詞留給專輯用吧",〈ever free〉就很容易寫完了。寫完歌詞後感覺就解脫了,所以〈Pink Spider〉和〈ever free〉雖然唱的是同一件事,但如果我同時寫這兩首歌的歌詞,〈ever free〉的編曲就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 〈ROCKET DIVE〉賣得很好,我覺得那張單曲的成功,對你來說是接下來非常重要的一步。
hide:是的。
—— 所以作為續集,〈ever free〉可能也考慮"再推一把",對吧?
hide:但你知道的,既然要做,我就想好好宣傳。如果接下來又做〈ever free〉,我覺得我可能會崩潰(笑)。我一直以來做事的前提,是基於自己不厭倦,但如果接著做,我就會厭倦的,所以我不能連續做同樣的事。正如山崎先生所說,這是接下來重要的一步,我不想被人以為"這就是我","我得趁現在做!"。所以我現在必須發行更多未公開的內容,否則以後再發的話,大家可能會覺得只是附加的。
—— 或者是一種反彈?
hide:對,或者是以為我要"換個路線",心想"hide你到底是誰啊?",所以這種時刻要好好處理,這樣真正想聽我的音樂的人才會聽。
—— 而且,目前排行榜上其實沒有中板金屬為主的歌。
hide:是的。
—— 現在你正受到矚目,發行這種作品,有沒有一種"如果這首大賣了會有多棒"的興奮感?
hide:有!非常有,但其實聲音挺流行的。
—— 嗯,我覺得它是流行的。相反,硬式搖滾無論在哪個時代都應該是主流,但現在真的沒有。
hide:確實如此。
—— 所以如果這首大賣的話...
hide:那會很有意思,所以說,接下來是〈ever free〉囉(笑)。肯定會有人說「你到底想幹嘛?!」(笑),但我覺得這樣更好。
—— 到目前為止也出了兩張專輯,在單飛生涯中,從〈ROCKET DIVE〉之後開始的動作,對你來說有沒有什麼不同?
hide:嗯... 具體來說,之前因為有X可以回去,所以單飛更像是玩玩副業。當然,製作的時候我是很認真的,比如說宣傳啊之類的,一結束就得回到X那邊去。所以對我發行的東西來說,最大的不同是完全負起宣傳的責任。這兩張單曲 —— 尤其是〈Pink Spider〉,因為它需要很多精力,我就想"能拿出來的東西,盡量都弄出來吧!",所以雖然我不想做電台,但也去主持了《ALL NIGHT NIPPON R》之類的東西(笑)。
—— (笑)那麼身為製作人的想法呢?
hide:嗯... 〈Pink Spider〉和〈ever free〉的製作方式完全一樣... 我並不會多談我創作內容的含義,但〈ROCKET DIVE〉卻對外解釋了歌詞內容,這是因為有一定的銷量了,被許多人聽到它之後,我覺得有責任去說明,或者是變膽小了 —— 或者是歌本身,或者其他什麼的。這些東西讓我覺得有點沉重。還有一個我覺得非常負面的部分是,可能是花的時間太長,想太多了。雖然自己這樣說有點奇怪,但那種無意識的行為是我喜歡的部分,所以我不想忘記這一點。現在不是被視為X的一員,而是單獨被看待為『hide』,所以我不再設防,這大概是我最關心的部分。關於作曲,我不太想改變我的立場。
—— 我明白了。講是這樣講,但情況還是會變的對吧?
hide:是的。但至少我自己可以篤定的說,我還沒陷入困境。
—— 這代表之前的個人專輯,也沒有抱著是樂團成員做個人專輯的想法?
hide:那確實是因為我要負責唱歌,這點非常重要。如果我是以樂團吉他手的身份製作專輯,可能會有更多這樣的想法,但我是自己作曲、演奏和唱歌,所以如果這被當作一個單獨的個人項目,或者說組一個不同的樂團,那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會涉及到責任感,可能會變得非常複雜,但仍然是我自己演奏、唱歌、創作的,所以說我還是一個所謂的"創作歌手"(笑)。
—— 確實如此。至今為止的兩張專輯裡也沒有那種"因為是個人項目,所以可以隨便彈吉他獨奏"的任性或失衡感,對吧?
hide:是的。反過來說,第一張專輯時,我還想著"不加一些點弦怎麼行!"呢(笑)。
—— (笑)但說真的,hide的個人專輯裡沒有那種放縱和任性,挺意外的。
hide:可能是因為我真的很想做出自己想要的音樂吧?在樂團裡,常常會不知不覺中形成一種"音樂應該是這樣"的默契。但成為一個"創作歌手"之後,我什麼都可以嘗試。也是這樣(笑)。
—— (笑)不,但你的態度確實給人這種感覺。話說回來,這次專輯有什麼特定的概念或方向嗎?
hide:嗯,現在有一個非常初步的標題,就是"日本",不是說它會直接出現在歌詞中。我一般會先有一個暫定標題,然後圍繞它寫滿筆記,邊看筆記邊創作音樂。就像跟樂團成員說「我們用這個標題吧」,如果有三個人在作曲,他們可能會從這個標題找到靈感。我就是自己一個人在做這件事,所以如果不進入編輯階段,我沒辦法跟別人清晰解釋專輯的實際概念。之前的"科學"標題也是,先有了"科學"這個暫定標題,我才寫了很多關於"科學是什麼"的東西,邊看這些東西邊創作,結果不知不覺中我自己被"科學"洗腦了。現在的暫定標題是"日本",還有一個我自創的詞"JA-ZOO",結合了日本和動物園,這給了我很多靈感和方向。我在Zilch裡唱了很多英文歌,但我寫歌時都用日文寫臨時歌詞。有個成員會聽我的日語歌詞來寫他的歌詞,但無論用哪種語言唱都差不多。所以我開始覺得"日文真美!"、"也許日文特別適合硬式搖滾",所以也有這種日文和日本元素。還有,美國、非洲的音樂排行榜都差不多,但日本卻完全不同,這一點很有意思。
—— 啊,比如Oasis在哪個國家都可能是第一,但在日本可能完全不同,就像Globe是第一名一樣。
hide:對對對,這我就覺得很酷(笑)。還有,Zilch裡跟我一起的那幾個傢伙年紀都差不多,所以我們喜歡的東西一直以來也都差不多,我可以理解他們的"搖滾"部分,但他們絕對不懂"歌謠"的部分。在日本,人們常常說「有洋樂情結」,但我卻覺得「歌謠真是強大的武器!」這就是我現在的想法。
—— 了解。聽了〈Pink Spider〉之後,我心想,通常聽到那種類型的歌,你會覺得"他原本肯定是想做的很硬核,但因為是日本的單曲,所以只好在中間加入那種流行的副歌"。
hide:是的。
—— 但〈Pink Spider〉的感覺是,你非常自然的加入那種副歌,就像是"這首歌加了這副歌就會更酷!"的感覺,這種展開方式是你以前沒有的。
hide:是啊,我也是這麼覺得(笑)。〈Pink Spider〉真的是這樣。那個副歌不是後來加上去的,而是一開始就自然形成的。所以我覺得這首歌可以當作單曲發行。
—— 真的呢!那副歌不是"加了糖的甜味",而是"有了這副歌,整首歌都飛起來了"!
hide:對啊,〈Pink Spider〉真的是我剛說的那種 —— 洋樂情結的反面?我不知道該怎麼講,但它就是那樣。我通常會在專輯裡做那種歌,但要把它們融合成一首,就真的很難了。但說不定〈Pink Spider〉真的做到了。我不確定能不能繼續做這種歌,也不想被束縛,但就是在暫定標題裡找到這樣的東西,然後創作時感覺很不一樣。
—— 所以像你這樣擁有深厚洋樂素養的人,是認為"日本其實非常獨特,如果把洋樂和邦樂的優點融合在一起,就能走得更遠"!
hide:是的。
—— 確實如此。我認為你擁有這樣的才能,以先鋒的姿態走向未來的道路,這將會成為一種指南。
hide:是的。比如說,我們就像美國人一樣,都會看「美國告示牌百大單曲榜」或MTV電視台對吧?所以我們聽的音樂其實都一樣啊!但我們日本人其實聽得比美國人更廣泛,音樂的範圍更寬,而且歌謠曲本身就是一種非常混合的音樂,所以無論是節奏變化還是編曲變化,日本人確實更拿手,尤其是現在美國排行榜上已經開始忘記了旋律的部分,在這方面我們絕對是更優秀的。雖然日本有其劣勢,但完全可以扭轉成優勢。
—— 我懂你意思,大家都常都會陷入「必須二選一」的思維。
hide:對,就是這樣,連我的粉絲也會這樣。有人說我「哇,hide好可愛!」,我聽了也不會生氣,他們只是不懂音樂術語,一段時間過去後,他們完全可能會說「嗯,這句歌詞寫的不錯」,對吧?但那些聽前衛音樂的粉絲可能會說「是在模仿九寸釘嗎?」,這很像我剛開始接觸洋樂時,難免會抱著洋樂情結,所以我想更自由,加入更多訊息,看到這些就讓我思考這些事。所以對於那些真正認真追隨我的、年齡大約只有我一半的粉絲們,我確實希望能灌輸他們更自由的觀念,打破日本人面對洋樂就會自卑的偏見。
—— 我明白了。但大致來說,這張專輯還是非常硬核和重型搖滾的路線。
hide:如果也算進〈ever free〉的話,那確實是。
—— hide為什麼總是有一種硬核和重型搖滾聲音的創作衝動?
hide:這還是取決於曲子,我有一首舊歌叫做〈DOUBT〉,我至今仍然喜歡,這首歌完全就是 —— 回到剛才說過的話題,如果有令人不愉快的事情發生時,反而會成為歌詞的一部分。就是這麼直接。
—— 是因為憤怒嗎?
hide:對,所以我差不多兩小時就寫完了,然後又花了兩小時錄製。有時候就是這樣,比如〈Pink Spider〉的歌詞是另外創作的,編曲方面 —— 我想製作所謂的賽博龐克搖滾。我用了兩個鼓手然後把他們合成一個,把鼓機的打擊聲逆向操作,人類製造的賽博龐克鼓聲雖然搖擺不定,但比機器更有味道,我想實驗這種有神秘感的編曲。
—— 明白了。我在聽前兩張專輯時覺得驚訝的是,雖然是那種硬式搖滾,我還是能感受到日本式的溫柔,也有非常積極的訊息想傳遞給聽眾。
hide:是的。
—— 通常那種往硬式音樂發展的音樂人都會去掉這些元素吧?會變得更加冷漠 ——
hide:變得更抽象... 但說起來,我幾乎不寫虛構的東西。
—— 我覺得這樣挺好的,「像切碎東西的聲音會帶來快感,但聽專輯的同時還能感覺到溫暖」,這種結構感覺挺不賴的。你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說吧(笑)?
hide:我還以為你們沒怎麼仔細聽歌詞呢。不過,可能是我還不懂那種強烈的寫法吧,至少我寫不出什麼血腥的歌詞,我也從沒想過要超出自己的範圍。既然這麼說... 也許可以試試看(笑)!
—— (笑)不,我是真的覺得很好!
hide:(笑)...歌詞其實是日常生活的片段。很少有人會認真討論歌詞。
—— 但從旁觀者的角度看,還是挺神奇的?比如說〈Pink Spider〉以「粉紅」這個詞為題,剛開始時可能會以為是些恐怖內容的歌詞。
hide:〈Pink Spider〉像是... 有點像妓女的歌(笑)?
—— (笑)對,但它其實是個正面的故事。
hide:那種恐怖的歌我做不出來吧(笑)?... 可能是我膽子小(笑)。「去死吧!」這種歌詞我從不覺得好,也沒被這種歌詞影響過,對此也沒有什麼觸動。因為像The Clash或The Stranglers這些樂團,他們歸根結柢還是挺溫柔的,對吧?
—— 確實很溫柔。
hide:是啊,所以我喜歡的都是那種人,我想這也是原因之一吧... 比如我很喜歡看恐怖片,但我不喜歡那種「絕對不行」的東西。如果不是合理的,我就受不了(笑)。
—— (笑)雖然不知道這次專輯會怎樣,但我之前就想問這個問題,最早開始做個人活動的動機是什麼?
hide:就是「既然要做個人活動,那就各自去跟不同的唱片公司簽約」,樂團裡是有這樣討論過的。然後TOSHI大概是第一個,YOSHIKI也去簽了合約之類的,在這期間我也接到了搞單飛的提案,感覺就像收到了一棟房子可以進去隨便玩一樣。雖然我以前沒唱過歌,但唱片公司一開始就以為我會唱歌,我問「你們有聽過我唱歌嗎?」(笑),所以我只能認為他們因為我是X的成員才簽我。所以囉,「那我就做我喜歡的事吧」!
—— 從那之後,你是怎麼想出第一張專輯的?
hide:一開始我就說了,「我想做比X更流行的,像歌謠曲那樣的音樂」,可能是想上榜吧,我想在那裡建一個立足點,然後好好做自己喜歡的事。所以對方可能只是想做單曲產品,但我反而想好好利用它。不過唱歌這件事我沒有準備好,我認為"唱歌誰不會啊?",結果一開口唱不得了,〈EYES LOVE YOU〉那個副歌部分,在錄音前我唱了大概三千遍吧,因為我以前從沒聽過自己唱歌的聲音,我對此有抗拒感,「不想再唱了!」,我連自己的語音信箱都不想錄聲音,反正就是討厭自己的聲音。但唱了三千遍之後,我就習慣了。
—— 比如說,我覺得你可能會想先做一首硬核的〈DOUBT〉,但想做熱門流行單曲就是完全相反的思路了。
hide:對,那時候我體內最想做的應該就是〈DOUBT〉那種歌。但〈EYES LOVE YOU〉實際上是A面曲,〈50% & 50%〉在B面。在單曲取得了一定銷量之後,我想建立起"專屬於hide的領域"。像〈DOUBT〉那種歌就算出了也只會被說「真酷!」,所以重要的歌,我不想那麼輕易就公開。
—— 「因為是單飛嘛!我是X的成員」之類的,通常會直接做〈DOUBT〉那樣的歌。
hide:可能是因為我周圍都是普通人,所以還好。現在也是,所以就算我做些特別的事,周圍的人也不太懂。這可能是件好事。
—— 那當〈EYES LOVE YOU〉熱銷的時候,你有沒有心想"我的單飛生涯看起來可行"?
hide:(笑)沒有,因為我只是點了個火,然後就又回到洛杉磯的X了,所以出了單曲就跑了,一直沒去管。所以就算它熱銷我也不知道。直到第二張、第三張的時候,我開始意識到團隊在增加,我心想"還好那時候出了那張單曲"。
—— 第一張專輯銷量也很好,但不能馬上繼續做下一張,這是不是讓你有點難受?
hide:我沒有那麼計劃過自己的人生。我的一個週期是出單曲、做專輯、搞巡演、發行現場錄影帶,等做完這些後我通常會鬆一口氣。但那時我通常已經回到X了。我的征服欲沒有那麼強(笑)。雖然是點到點的,但第二張也是這樣。在這中間,我還做了LEMONed等等的很多事。
—— 所以並不是有野心就持續進行,而是相當零散的做?
hide:對。不過我當然會想"這次要賣得比上次好!"或者"宣傳要做得比上次更大規模"。
—— 但是對普通人來說,那種音樂很不容易賣座,如果我是你的話,會想"既然這樣也能賣得這麼好,就接下來聲音應該做的更重"。
hide:但周圍的人都認為「是因為X才賣得好」,所以我也只是心想"你們對我大概就這麼點認識吧"(笑)!
—— (笑)那麼從現在開始,這些東西就是全部了,在這個意義上,野心也不一樣了吧?
hide:得開始做宣傳了。
—— (笑)就這些了啊?
hide:(笑)是啊,因為〈Pink Spider〉就是那樣的歌,要特別花心思,如果不好好推銷〈Pink Spider〉,我感覺自己都會消失了,可能會覺得"啊,我理想的音樂世界確實行不通"... 排行榜就像運動會一樣(笑),就像一直在練田徑的人,發行和排行榜是一件大事,在那裡你就想要贏,如果像怪人一樣突然衝出來,就得更加支持他們。然後,山崎之前說過「可能很多人的潛意識裡就喜歡這種東西」,我是帶著這樣的夢想去做音樂。
—— 我也想問問這部分,總之,hide這種怪異且硬核的音樂世界,在當前的主流樂壇裡並不存在。日本至今為止,這種音樂從來沒有成為主流過。
hide:是的。
—— 看hide最近的動向,像是發行〈ROCKET DIVE〉這樣的單曲,做這麼多繁重的宣傳,接下來的兩張單曲也是經過各種考慮後,採取這樣的方式,並不是「非得讓人承認我不可」,但感覺你投入了很大的熱情。
hide:是的。
—— 你可以直接做一首怪異的單曲來表達「這就是我」,但你沒有這樣,而是認真做了該做的事。
hide:對啊。
—— 我不認為這只是因為你想要自己的音樂大賣,也不像你之前說的,想要得第一名。
hide:是的。
—— 你擁有的音樂世界,我覺得應該能打動許多人,這是理所當然的,如果這能成為主流,肯定會變得更有趣,這種感覺像是一種使命感,或者說是野心。
hide:對啊,我是有種感覺,就像我之前說的,那些尖叫的小東西,不管是附加元素還是什麼,我都會用上(笑),確實有這種感覺。比如在日本,你可能會覺得"這個樂團最酷",但他們不出現在公眾面前。如果他們自己不想那也沒關係,但我覺得不需要裝神祕裝到那種程度。
—— 確實,這是個特殊的位置呢。
hide:不過,如果是樂團的話,總有人會說「不,我是!」,特別是那種樂團。但我不喜歡那樣,我可以一個人對上所有事情,所以當那些愛出風頭的人做這些事時,感覺挺有趣的吧?我倒不是那種愛出風頭的人(笑)。...雖然地下音樂變成主流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總有邊緣流派存在,也許只是風水輪流轉的問題,但這個過程很有意思,我確實想親眼見證那堵牆倒塌的瞬間。如果你是當事人,更尤其如此,如果可以的話,可能只是那麼一瞬間吧。不過,說得太複雜,大家都會擺出架子(笑)。在廣播節目上說些傻話,把事情搞得隨意些,大家也更容易接受,對吧?複雜的東西讓製作方去煩惱就好了,「別想那麼多,來玩吧,這只是娛樂!」,我覺得這樣更好。特別是不想讓年輕的孩子們吃苦頭(笑),別說複雜的話!
—— 嗯,我們雜誌也是把這些都包括在內,讓娛樂變得全面,所以盡管放心,大膽的說。
hide:(笑)哦,是這樣啊。
—— 所以我們聽到的搖滾,感覺沒有人能像你那麼準確的表達出來,但我覺得人們的潛意識裡是需要這種東西的,如果現在有人能做到,我覺得局面會大大不同。
hide:有人在做啊,比如米歇爾·岡,我覺得他做得很棒。
—— 是的。所以那些人和你一樣,焦點對的很準。
hide:就是"這傢伙在想什麼?"那樣輕鬆的帶過去吧(笑)。在製作〈Pink Spider〉的同時,我喜歡加入怪人卡這樣的感覺(笑),"這就是我啊",至少就我個人而言確實很興奮。就像我之前說的,我個人很想看到崩潰的瞬間(笑)。然後,不是"我必須做"的使命感,而是"我要把這個做成!"的衝動,但我不是故意的(笑)。至於征服欲,那是我自己一個人的體驗(笑)!是和那些能理解的人一起享受。
—— 我讀過早期的訪談,說你很胖的時候,被搖滾樂救贖了。
hide:嗯。
—— 那種感覺一直持續到現在,這成了你的根基嗎?
hide:因為我首先是那樣的聽眾,這絕對不會改變。雖然我說過『我要把搖滾樂撕得支離破碎』,但基本的部分絕對不會放棄。因為我並不完全信任它,包括那些狡猾的部分。
—— 即使你製作了瘋狂、支離破碎的作品,根本上還是希望作品是真誠的?
hide:是的,對。所以現在我在等待大眾和我的作品之間的牆崩塌,但我知道自己內心的牆在什麼時候崩塌。像是搖滾之前、搖滾之後那樣,所以搖滾這個東西是不能背叛的。在某種意義上,這是一種優秀的宗教(笑)。
—— (笑)不過,不好意思,聽你的作品我就是這麼感覺。
hide:是嗎?
—— 所以你說「只要大家在娛樂部分找到樂趣就好」 —— 可能有人就是這麼享受的,但我覺得真正認真聽hide的聽眾,都是像松本秀人那樣的少年。
hide:嗯,這沒辦法。我不是別人,我就是松本秀人(笑)。我並沒有刻意隱藏什麼。否則我也不會做這種採訪了(笑)。
—— 哈哈哈。那麼,Zilch這個項目是不是也會一直進行下去?7月份就要發專輯了。
hide:對。其實去年8月就完成了,感覺晚了很多。對我來說,發行像歌謠曲那樣的單曲和做Zilch差不多。
—— 就像是左或右的選擇?
hide:對,差不多。但這是我一直想做的事,當時是我和兩個英國人還有其他幾個音樂家一起做的,那種感覺就像是在自我驗證,我還在想"我還沒過時"。那對我的作曲能力和與時代的匹配是一次很好的確認,"沒錯,我還行,太好了"。說到Zilch,這已經超越了產品本身,比較像是這種感覺。我就是想試試看"絕對不會輸給美國樂團!"
—— 無論是Zilch還是個人項目,還有〈Pink Spider〉和〈ever free〉這兩種單曲類型,你似乎很喜歡這種雙重輸出。
hide:真的很窮啊,真的!
—— (笑)我覺得也是。
hide:樂團的話不會這樣。畢竟找到共同點才能成為樂團。所以我一開始說的,因為我是個"創作歌手"(笑)。
—— 現在連視覺上都是兩種模式。戴著墨鏡、帽子、不化妝的版本和化濃妝的版本。你真的很喜歡雙重模式呢(笑)。
hide:(笑)哎呀,其實這不是什麼策略。但說到Zilch,如果有人聽了單曲而成為粉絲,他們會想"這人是誰?"然後他們又會去聽Zilch,然後又會想"他還做這種歌謠曲?"因為中間的人是我,最後大家可能會想"哈哈哈哈!",所以樂團成員開始做個人活動也差不多。
—— 對吧?
hide:所以你是說"停止個人活動!"嗎(笑)?
—— 不是(笑)!只是,當你嘗試把這兩種相反的想法融合在一起時,我覺得你就會具有前所未有的爆發力。
hide:所以我說過,這種歌不是隨便就能寫的啊(笑)!
—— (笑)那麼最後一個問題,上次是在剛解散後的採訪,現在對X解散有什麼新想法嗎?
hide:沒有,和上次接受採訪時差不多。一直都在忙。但如果有人說"再來組一次吧!",那可能會有點麻煩(笑)。
—— 你還和X的其他成員見面嗎?
hide:不,完全沒有。也沒有和任何人聯繫。不是故意不聯繫,只是大家都很忙。YOSHIKI也在洛杉磯忙。
—— 就算如此你也不見他們?
hide:是的,平時不見。即使在樂團的活躍期間,除了工作之外,沒事我們也不會見面。
—— 也不打電話嗎?
hide:除了生日會打一下(笑)。
—— 聽說其他成員也開始了新的活動。
hide:是的,他們都開始做新的事情,但我不知道具體細節。
—— 我好像在哪裡看到TOSHI要開演唱會的海報。
hide:我完全不知道,TOSHI也沒有告訴我。HEATH也在做些什麼,YOSHIKI我是在報紙上看到的(笑)。他在幫北野武的女兒製作單曲吧?啊,對了,我們有提過。YOSHIKI生日那天我打電話說「我在報紙上看到了哦~」。
—— 但是,從公眾的角度看,解散演唱會之後立刻有〈ROCKET DIVE〉這樣的快速發展,我覺得真的很好。
hide:是啊。
—— 比起間隔很久,或是帶著藉口開始的,充滿活力的快速行動絕對更好。
hide:對吧?我也覺得很好(笑)。因為這樣的話,也會有些採訪活動。在採訪中會被問到某些的問題對吧,所以能早點說出來是好事。如果拖延的話,事情就會變得模糊。我之前也說過,我就是我。如果不是我們說點什麼,別人就會背後猜測,那我當然會出來說點什麼。如果時間拖得太久,我自己也可能開始猜測了。所以這樣對我自己來說也是最好的(笑)。
—— 看起來真的很痛快,就是那種時機正好的痛快感,現在動力十足的hide看起來更加閃耀。
hide:確實是這樣,要是不這樣做就不行了。但畢竟只有一個身體,不知道能持續多久(笑)。不過,我覺得我還是更喜歡盲目的衝刺,這真的是今年的主題。
因為我們這次去錄音室採訪,hide和工作人員為了我們在錄音室中庭開了一場燒烤派對。那時候錄音工作繁忙,我說「這時候你們應該沒空吧,沒關係的」,工作人員回答說:「沒事,就在這裡辦,我們可以邊檢查音效邊烤肉。」那一刻我意識到,這肯定是hide本人策劃的,他想盡可能好好的招待我們。採訪結束後,hide擠開閒聊的我們,滿臉笑容抱著一箱啤酒說:「來吧,開始吧!」他帶頭炒熱了氣氛。當大家逐漸興奮起來時,他就站在一旁,邊喝啤酒邊微笑的和我們聊了一下各種事情,但期間他必須不停進到錄音室檢查聲音。這一次,我深切感受到hide的人格魅力。
【轉譯】hide追求「偏離搖滾」、思想自由和新穎性,類似於現在的流行音樂
作者/清家咲乃
嗯,Z世代的我們,即使被稱為「Z世代」,在進入音樂世界的過程中,都會不可避免地在某處看到X JAPAN吉他手HIDE的身影,他本人也是賽博搖滾巨星 —— hide。
雖然我無法直接感受到當時社會的反應,但至少從2010年代初期到令和時代至今,在社交媒體和影音網站上對他的音樂/表演活動的評價中,最常見的詞語是「(現在仍然)新穎」或者「不過時」。這裡所謂的「新穎」並不是指在記憶中不褪色的意思,更多的是 —— 年輕世代對音樂的中肯評價。當然,視覺方面也是很大的因素,比如精緻的舞台表演,尤其是最近在美國嘻哈音樂界流行的哥德風混搭運動風,這些都融入到了視覺表現中。但更重要的是,hide在個人職業生涯中與共同製作人兼程式設計師I.N.A.合作,採取了一系列被稱為「未來人」的獨特製作方法,這些方法彰顯出他獨特的永恆感。令人驚訝的是,在他去世近二十五年後,hide埋下的定時炸彈仍在持續爆炸。讓我們介紹一些他所做的嘗試,並考慮一下那些尚未引爆的炸彈。
首先,造成了hide不受時間沖淡的最主要原因之一,是他的活動期間恰逢類比和數位之間的轉折點。他解散了高中時組成的樂團SABER TIGER,並於1987年2月加入了X JAPAN(當時名為X)。1988年,CD的市占比超越了黑膠唱片。此外,開發CD的飛利浦公司指定了Sony為合作夥伴,從1978年開始致力於數位錄音技術的開發與普及。此外,從hide個人職業生涯開始的1993年起,家用個人電腦的普及率急遽上升,與此同時,網路也迅速擴展。這些技術至今仍然在使用,因此在數位時代之前和之後的差異感非常強烈。值得一提的是,即使hide不是在數位世代出生長大的,但根據他當時的言論和相關人士的證言,他能夠立即駕馭這一股新浪潮,適應時代轉變的能力極強。
即使到了2022年,搖滾界還是不夠包容。精準的電子演奏、精緻的電腦製作經常被認為是「機械化的東西」,受到音樂人的迴避;「純人力演奏」依然是聖域。在X JAPAN中,我認為「誰在演奏」非常重要。而hide則不厭其煩將所有的聲音素材都用於創作。他超越了那種一定要像工業產品一樣看待的僵化觀念,例如人們認為打擊樂器的錄音必須完全原汁原味。要解釋hide的先鋒性,「自由」和「靈活性」是必不可少的關鍵詞。hide和I.N.A.在錄製時,儘管對於聲音有著徹底的執著,卻沒有被像「搖滾倫理」這樣的束縛所限制,雖然他們對自己的聲音如此挑剔,甚至到達自己和自己打架的程度。能夠將完美主義的態度與技巧上的限制分開思考,有這樣開放心態的搖滾音樂家,環顧當今20多歲的樂團成員,也很罕見。
例如,在挑選歌曲中要使用的小鼓聲時,不是從庫存的小鼓類別中挑選,而是創造敲打金屬的新聲音,或者根據理想的情景來調整聲音,例如先完成混音,然後將聲音透過揚聲器播放再重新錄製,以獲得所需的音效。有許多不拘泥於理論的玩法。在1996年發行的《PSYENCE》中,hide編輯了宮脇知史和柳田英輝的演奏,並將其與未編輯的版本混合在一起。在隨後的作品《Ja, Zoo》(1998年)中,他也應用了這一技巧,並預先錄製了鼓聲,以便日後進行編輯。雖然這些都是由人類演奏而非機器演奏的,但hide將其稱為『賽博搖滾』,將人類的節奏和機械的節奏融合在一起。在1998年6月號的《ROCKIN'ON JAPAN》雜誌上,他在生前最後一次發表的訪談中說:「我要把搖滾樂撕得支離破碎」,這句話除了暗指對搖滾倫理和傳統形象的破壞外,也可能是指在音樂製作中將聲音物理細分的過程。
為什麼hide這麼自由?我認為,這是因為他一直銘記著小時候當聽眾的那段歲月,他一直讓自己生活在內心的小天地中,渴望能讓當年的那個小孩大吃一驚 —— 甚至做出連現在的自己都驚訝的音樂。這種想法貫穿著他的心靈。在《兄弟~追憶のhide》中,hide的弟弟松本裕士回顧說:「他心裡有一個向『少年・松本秀人』不停發問的存在。」從以前提到的採訪文章中,山崎洋一郎也笑著說過:「我認為每個喜歡hide的聽眾都是『少年・松本秀人』。」 也可以看出這一點。在hide的首張個人單曲《50%&50%》的B面曲〈DOUBT〉的尾聲中,為了想要製造一個讓扭曲的吉他在淡出後突然大聲地彎回來的效果,他特意將主曲的音量調低,這種情節讓人感覺他優先考慮聽眾的腦袋。雖然超越了樂迷的範疇,他也意識到『普通聽眾』並不是專業音樂家,並不總是有一雙挑剔的耳朵,所以他不是在滿足聽眾的音樂知識,而是追求普遍性的聽覺震撼。他追憶少年時期所感受到的 —— 自己被搖滾樂摧毀的感覺,為了再次體驗這種感覺,hide自己也需要受到再次崩塌的衝擊。他一直保持著少年期的衝動,所以才不斷偏離自己聽到的和經歷過的舊搖滾。
在他走過的音樂旅程中,與『少年・松本秀人』並駕齊驅的,正是音樂明星HIDE/hide。據說,每天只要踏出了家門,他就將自己的本色關在門裡,始終站在粉絲與樂迷的立場做事。在1993年的某一天,有人問他要化妝化到什麼年紀時,他回答說:「我會用CG創造出一個完美藝術家hide,讓它跟我交換位置,我自己到幕後變成影子製作人。」訴說這個逸話的I.N.A.已經見過初音未來,雖然這則逸話與初音有聯繫,但也與令和J-POP場景中逐漸崛起的虛擬藝術家同步,這精準的預言讓人感到不寒而慄。作為單飛音樂人時採用的『每首歌都變換角色去唱』的手法,與現今歌手們根據製作人的音樂隨心轉變的方式完全一致。他既是創作者,也是演奏者,同時也有製作人的眼光。他的自我塑造不只是一種藝術風格,而且作為一個獨立的『角色』,這種自我塑造也是奇異得令人驚訝的新穎。
即便說了這麼多,也無法列舉出hide的所有嘗試中,未來還會帶來多少種「似曾相識」的手法。在數位化時代之後,他的飽和度依舊鮮明。跟隨著hide沿路灑下的痕跡,我們可以肯定,還會有更多的驚喜和震撼等著我們。
【轉譯】1998年5月1日,《Rocket Punch》與hide的訪談,也是生前的最後一次受訪

中原理惠:您好,今晚的Rocket Punch節目,來賓是hide先生。
惠俊彰:請多多關照!
hide:請多多指教。
惠俊彰:聽說hide先生剛從洛杉磯回來。
hide:是的… 回來了…,大概是四天前回來的。
中原理惠:現在時差有點讓人受不了吧?
hide:完全不知道現在幾點,感覺很迷糊。
中原理惠:是吧?惠先生,你有去過洛杉磯嗎?
惠俊彰:嗯,呃,沒有呢。
中原理惠:OK… 沒去過。
(惠俊彰和工作人員都笑了)
惠俊彰:我其實沒什麼出國經驗。
中原理惠:是啊,惠先生,雖然在這個行業裡,但出國的次數確實不多。
惠俊彰:在這個行業裡卻從沒去過夏威夷呢。您有去過夏威夷嗎?
hide:我小學四年級左右的時候去過夏威夷。
惠俊彰:欸?
hide:但是,我是一個人去的。
中原理惠:啊啊!!
惠俊彰:為什麼呢?
hide:您不曉得嗎?有時候在小朋友的時期,為了教育或是其他的原因,會參加那種讓孩子學習獨立的旅行團,我小學四年級的時候,被帶去了加拿大、洛杉磯和夏威夷,大概一個月左右。
惠俊彰:啊,那個,對呀,去了加拿大溫哥華之類的地方吧?
hide:是的。
惠俊彰:伊麗莎白公園之類的地方嗎?
hide:嗯... 我不記得了。
惠俊彰:然後去了洛杉磯,還看了迪士尼樂園之類的地方吧。
hide:嗯,我不知道我有沒有看過……不太記得了。
中原理惠:惠先生你不是沒去過,怎麼還知道這麼多?
惠俊彰:哦,其實我也去過那種旅行團。
中原理惠:那麼厲害啊,你為什麼會去?
惠俊彰:我想我們大概是同一團的吧。
hide:嗯?是孩子們單獨的旅行團嗎?
惠俊彰:專門給小孩子去的團。
hide:是嗎...
惠俊彰:對吧,大概是上野動物園來了熊貓的那一年吧?
hide:……我不記得了(笑)。
惠俊彰:又不記得了嗎?
(全場爆笑)
hide:(苦笑)抱歉,我不記得了!
中原理惠:對了,你們兩位是同年同月生的耶。
惠俊彰:現在聊一聊才發現。
hide:可能……可能我們是同一個旅行團呢(笑)。
惠俊彰:也許是同一個旅行團呢,真妙。
中原理惠:也許當年還認識過呢。
惠俊彰:那個旅行團是從全國各地聚集而來的嗎?
hide:是的,是從全國各地聚集而來的。對對對。
惠俊彰:我也是一樣的情況,這是真的。
hide:咦,加拿大、洛杉磯和夏威夷?
惠俊彰:加拿大、洛杉磯和夏威夷。
hide:啊哈哈哈,都一樣呢。
惠俊彰:這個嘛,其實呢,我實際上沒告訴過任何人。我一直假裝沒去過夏威夷,但實際上我小學四年級左右的時候去過。
中原理惠:是啊,世界真是小呢。
惠俊彰:然後,我們可能還穿著同顏色的外套之類的……
hide:對對對…… 對對對對對!(笑)就是這樣!!
(全場大爆笑)
惠俊彰:真的嗎!?我這個的記憶,好像已經被抹去了。
hide:半夜的時候,呃,你住的地方,有沒有人來賣飯糰?
惠俊彰:(秒回)有啊。
hide:超級貴的飯糰。而且,一包裡面只有兩個還是三個。
(進廣告)
惠俊彰:洛杉磯有哪些好地方呢?
hide:其實,如果不是工作的話,也沒有特別想去洛杉磯。只是,我真的缺乏專注力。另外,如果有人邀我去喝酒之類的,無論在做什麼我都會去(笑)。
中原理惠:喝酒啊!
hide:在洛杉磯,我喜歡的是,可以有一種被隔離的感覺,還有聲音效果比較好,有好的錄音室,還有我的朋友,比如工程師朋友之類的,都是好人,所以我喜歡在那裡工作。
惠俊彰:對你來說是非常適合製作的環境對吧。
hide:但也就這樣了。生活什麼的,超級不方便。家家戶戶都得有輛車才行啊。每個人一輛的世界呢,半夜兩點到了就不能喝酒了。
惠俊彰:欸?!
hide:時間到了,就算桌上有買的酒,他們也會收走。我雖然喜歡喝酒,但其實不是因為酒本身,而是因為和朋友一起喝,然後我喜歡說「下一攤,走吧」這樣的感覺,所以洛杉磯沒有「下一攤」可以去,挺難過的。
惠俊彰:有一瞬間覺得,洛杉磯好像很自由開放,有徹夜狂歡不停的熱鬧氛圍,但意外的挺嚴格呢。
hide:真是太誇張了。確實挺嚴格的。
中原理惠:hide先生,您喜歡喝多少酒?
hide:嗯... 喝酒的時候... 好像都喝了不少。
中原理惠:嗯,你到現在為止最大一次的飲酒量是多少呢?
hide:哈,最大飲酒量時已經直接失憶了……(苦笑)。
中原理惠:一升瓶的話,大概是喝掉兩瓶那樣嗎?
hide:啊,但是,日本酒的話…… 我有喝過兩升那樣的量。
中原理惠:一個人嗎?
hide:不是一個人,是和朋友一起兩個人。
惠俊彰:在洛杉磯那邊,有喝日本酒之類的嗎?
hide:日本酒啊,嗯,因為每次大家從日本回來的時候,都會幫忙帶一些來。
惠俊彰:您最喜歡日本酒嗎?
hide:嗯,日本酒啊……喜歡。
惠俊彰:哈啊~ 在洛杉磯喝日本酒。
hide:嗯,我啊,除了日本酒、葡萄酒和啤酒,其他的我都不太會喝。
惠俊彰:嘿,嗯,如果能喝這幾樣的話,已經足夠了啦(笑)。
(全場笑)
(播放〈Pink Spider〉)
中原理惠:頭蓋骨和腳有骨折過吧。
惠俊彰:哎,出了什麼事啊?
hide:去年啊……,去年,就是,真是個糟糕的一年,我覺得真是奇怪的一年,春天的時候呢,我喝醉了……,嗯……,滑倒了。但因為當時我已經喝得醉醺醺的了,所以沒能及時穩住身體,就直接摔倒了,然後就這樣重重的撞到了這裡(右太陽穴上方)。然後,我在家裡躺了大概兩天,以為自己擺脫不了宿醉,頭還是一直疼,感覺很奇怪,於是我去了醫院。一開始,因為我身上還殘留著酒味,醫生對我有點不太認真,但當他們拍了X光後,他們說:「客人來了!」我說我可不是客人啊(笑)。
中原理惠:你是病人。
hide:「病人先生,情況嚴重啊!裂開了啊!」「有空氣進去了啊!」「有血液積聚了啊!」之類的話。他們說我腦袋後方有血……
惠俊彰:哇!
hide:然後就這樣……
中原理惠:住院。
hide:然後就這樣……他們說想讓我住院,但是因為床位滿了,所以被遣送回家(笑),然後我又去了另一家醫院,結果住了一個月的院。
惠俊彰:蛤~
hide:去年的年底之前……呃,差不多也是同樣的情況,啊,那次也是喝醉了,結果好像是站在車頂上。然後,從那跳下來時,好像是光腳的,結果第二天就站不起來了。腳後跟骨折了。
惠俊彰:真是有些亂來啊,真的!
(全場爆笑)
惠俊彰:現在最感興趣的事情是什麼呢?
hide:最感興趣的是上網。我有自己的網頁,然後有很多的人給我寄電子郵件之類的。
中原理惠:您的網頁名稱是什麼呢?
hide:嗯……那個……
中原理惠:是秘密嗎?
hide:哦,完全不是什麼秘密,您可以搜索「hide」就能找到。「PSYENCE A GO GO」是網頁的名稱。
中原理惠:我對機器這一塊真的不擅長呢。連電話答錄機都弄不好。
惠俊彰:啊,是啊,真是糟糕透頂了(笑)。
(全場笑)
中原理惠:雖然有網路,但您還是得彈吉他,得喝酒,您還有時間上網嗎?
hide:有的,就算喝醉回來,還是會上網收發電子郵件之類的。
中原理惠:哦,其實呢,我有一件事一直想對hide先生說。……有一天我去了hide先生的個人演唱會。在那裡,我發現了hide先生一個非常美好的地方。
惠俊彰:他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呢?
中原理惠:哦,那次的hide先生頭髮是紅色的。頂著紅頭髮在舞台上彈吉他,突然有一個很小的小男生,大概4歲,在對著他拍手,當時hide先生回應那個小朋友的方式,讓我覺得好溫暖。你懂我意思嗎?
惠俊彰:是嗎,他是怎麼跟那個小朋友互動的?
中原理惠:我跟你說,他對孩子非常溫柔。不是以「成年人對待小孩子」的方式,而是一種像是「男人跟男人之間」的交流方式,對待這個4歲的孩子。
惠俊彰:那個4歲的小朋友去參加演唱會,也很厲害呢。
中原:他叫著「hide!」,非常日本人的樣子呢。但不管在哪裡,……
惠俊彰:嗯,但這其實是因為hide先生的個性,不是日本人的特點啦。
中原理惠:哎呀,你說得真好。
(全場笑)
(進廣告)
中原理惠:您喜歡孩子和動物嗎?
hide:哦,喜歡啊。孩子、動物……嗯。除了昆蟲,其他都喜歡呢。
中原理惠:啊,雖然討厭昆蟲,但您好像在拍攝時使用了昆蟲對吧。
hide:拍攝裡用了昆蟲。渾身都是活著的蟑螂。
惠俊彰:啊!
中原理惠:對!我聽說的就是這樣。
hide:200隻……,好像是。
惠俊彰:唉唷,那是為什麼啊?
hide:那個嘛,又是另外一個項目的宣傳拍攝,導演說「穿尿布……」。
中原理惠:尿布!?
hide:嗯。「穿尿布還是蟑螂爬滿身,你選哪個?」導演這樣問,所以我選了蟑螂。其他成員選了尿布。
惠俊彰:對啊,當然。
hide:我說「如果要穿尿布的話,那還不如選蟑螂」。
惠俊彰:真是瘋狂啊。
hide:因為那是好萊塢專用的蟑螂,是拍電影等場合在用的特殊蟑螂,不是廚房裡的蟑螂,所以雖然是蟑螂,但還是比較乾淨的那一種。
惠俊彰:嗯,嗯,嗯,那可以說是牠們是演員了吧。
中原理惠:好萊塢蟑螂。
hide:但是,牠們終究是蟑螂啊,看起來就是可怕的蟑螂。而且,身上還有一些,那個,糖漿?
中原理惠:水飴?
hide:對,把水飴塗在我身上,打著赤膊,然後先把蟑螂放在身體的正面,往這邊黏上去……
中原理惠:嗯,A面(笑),就是指肚子,對吧?
惠俊彰:背、背後要放嗎?
hide:背後也是,讓B面朝向這邊。然後,大家就像這樣(擺手模仿蟑螂)。
惠俊彰:啊,原來如此,可以看到肚子了。
hide:對對。然後全部都黏在臉上,黏在身上……然後,一直都站著拍攝。
中原理惠:但你不喜歡昆蟲對吧?
hide:如果有蟑螂的話,我會搬家的。
中原理惠:我也是!我呢,把吸塵器都丟了,因為吸到一隻。
hide:嗯嗯嗯,我懂我懂。然後就把牠們黏上去了。那些氣勢十足的傢伙就會飛起來,大家就算都在離很遠的地方看,但他們都開始逃跑了。然後,嘎沙嘎沙嘎沙嘎沙…… 然後,那些蟑螂就從我這邊飛走了(笑)。
惠俊彰:你成了牠們的發射基地。
hide:但好處是,因為牠們黏在身上,所以我看不見牠們。我一直這樣站著(保持不動),因為我擔心如果看到牠們我就會昏倒。
惠俊彰:為什麼不選穿尿布!
(全場爆笑)
hide:哦,如果是穿尿布的話,我絕對寧願選蟑螂。
惠俊彰:為什麼!
中原理惠:我選穿尿布。…穿了尿布再遇到蟑螂的話,我大概會嚇死吧。
hide:我穿尿布的話,這麼多年來做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費了(笑)。
惠俊彰:啊,你這麼討厭穿尿布嗎?
hide:尿布啊……,絕對不行。……也許再多考慮一下會不一樣吧。但我當時覺得,還是蟑螂好一點。然後,蟑螂啊,牠們還要被塞進嘴裡之類的。一開始,導演把蟑螂放進我的嘴裡時,他把蟑螂的頭部對著前方,然後有人說了「不行!」,「一定要從後面!」,不然蟑螂會被嚇到……
惠俊彰:蟑螂會爬進去。
hide:嗯,牠們會往裡面爬。
中原理惠:哎呀!天啊!
hide:然後就,「不行啊!」
(播放洛杉磯拍攝的採訪影片)
(關於洛杉磯錄製)
hide:
今天,我們很幸運迎來了加利福尼亞的藍天,真是一個非常清爽的日子。請看看這片藍天……(苦笑)多虧了聖嬰現象,現在什麼都看不見。
嗯,那個,其實呢,我住在這下面的,嗯,稍微有點,拍照的話是有點難啦,所以,我畫了一下房間的格局,想問一下你們的感覺呢。(展示平面圖)大概就是這樣子,嗯,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指向客廳)就是在這裡,日常悠閒的度過時間嘛。(指向電視)在這裡看租來的喜劇之類的。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嗯,(指向浴室)這是浴室。哎呀,這樣的地方也要好好清洗哦。
嗯,這裡呢,基本上我都在這裡錄音,或者是在工作室錄音,但是呢,呃……,鄰居抱怨真的很多。一發出鼓聲,從樓上就會回傳噹噹!然後再打出第二次鼓聲,上面就回傳噹噹噹噹!搞得就像警報器一樣響起來了,所以我在這附近租了另外一個工作室。就是這樣,工作室現在就只有一個音箱在那裡,情況就是這樣。
這附近呢,就是我現在住的地方周圍了,這邊逛逛的話,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可能因為是白天,但即使到了晚上,就算是女生或小孩子獨自一個人走路,也不會感覺到什麼很危險的氛圍呢。
以前住的地方,有時候從我家陽台,常常會看到有人拿著獵槍之類的東西,躲在那裡,我大概每週都會看到兩次(笑),然後,我已經決定要搬家了。最後那一根稻草就是,早上醒來,我覺得隔壁太吵了,打開窗戶一看,消防隊的大哥哥們就像拍電影一樣,拿著電鋸(笑),在鋸隔壁家的屋頂(笑),因為失火了。
(像〈Drink Or Die〉那首歌一樣)拿酒來啊!
……通常啊,嗯,基本上都是吃和食呢。因為可以去日本食品超市,基本上需要的東西都能買到,所以真的啊,吃白飯、喝味噌湯、燒魚、芥末……嗯,芥末漬?還有納豆之類的,基本上都是吃這些,所以比在日本的時候更像是在吃日本料理。感覺吃了好多鈣呢。
(播放〈ROCKET DIVE〉)
(回到節目攝影棚)
中原理惠:(對著惠俊彰)hide先生...
惠俊彰:我不是hide(笑)。
中原理惠:對不起(笑)...
中原理惠:hide先生是什麼時候開始想要做音樂的呢?
hide:音樂大概是在國中二年級左右開始接觸的吧。
中原理惠:是從吉他開始學的嗎?
hide:是從吉他開始的。但是,站在人們面前演奏之類的事情,當時我覺得那是天方夜譚。因為外表上,我是個非常胖的人。
中原理惠:我完全感受不到您曾經是胖子呢。
惠俊彰:你什麼時候開始瘦下來的?
hide:是從上了高中開始的呢。突然的。
中原理惠:是因為你自己想「減肥!」嗎?還是自然而然的?
hide:嗯,最近我發現,主要還是因為家裡的飲食習慣(才那麼胖)呢。
中原理惠:非常美味是嗎?
hide:嗯,吃的份量也是。不再那麼常回家,開始比較多外出,不再回家吃飯後,突然間就瘦了。
中原理惠:國中快畢業就開始不太常回家了嗎?
hide:高中...,從上了高中開始呢。
中原理惠:您大概都去哪裡呢?
hide:啊,嗯,您聽過橫須賀的「老虎板通」嗎?是一個地方……
惠俊彰:「ジュピター」嗎,那裡有做橫須賀刺繡外套呢。
hide:(笑)對,那裡有一條對美軍士兵開放的街道,我那時候經常在那裡混。
中原理惠:您從那時候就開始喝酒了嗎?
hide:在那裡,嗯,學會了喝酒、泡妞,還有抽煙,都是在那裡學的。
中原理惠:那在去「老虎板通」的那段時間裡,本來還一直在家裡大吃特吃的秀人,爸爸媽媽有說什麼嗎?
hide:嗯,當然很生氣……,但是,我就是在家聽搖滾長大的,然後去了「老虎板通」那裡,無論是哪家店,傳來的都是自己在家裡聽的搖滾樂。我只是想看看那裡的世界,所以,我有點像這樣(戰戰兢兢的感覺),對我自己來說那裡是有點可怕的世界,但我開始一直去那裡。後來認識了一些人,然後就開始組樂團了,總是待在那裡不走了。
(進廣告)
中原理惠:不過hide先生,我覺得您彈吉他的樣子,真的好帥啊。
hide:啊,感謝……
中原理惠:是啊,吉他真的就像是身體的一部份。當您突然拿起它的時候... 人生沒有吉他不行對吧。它是一種命中註定的樂器嗎?
hide:嗯... 現在我是在單飛演唱的。但是呢,當我開始聽搖滾樂時,我只是一個聽眾,我非常討厭那些主唱的性格。我討厭那種愛出風頭、愛說大說的人,覺得那種人沒一個是正經的,所以感覺主唱這個角色與我無關,不是同一掛的,我更喜歡站在一旁,默默彈琴的吉他手,我覺得那才是最有魅力的,所以我就做了吉他手。現在我在大家面前講個不停、以唱歌作為職業,我自己也不敢相信。
中原理惠:但是喜歡那種寡默吉他手的hide先生,也非常迷人。但是他在人前可以滔滔不絕也很了不起啊?該怎麼說呢?感覺有點像藝術家,對吧,hide先生。比起主唱,更像是藝術家。
惠俊彰:我也這麼認為。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改變想法的?
hide:直到開始這個所謂的個人演唱之前,我從沒聽過自己唱歌的聲音。然後,開始了個人活動,本來是想只做純吉他的專輯,但是我想「這樣的專輯...... 大概不會有人想聽吧」。我喜歡的吉他手也是這樣,他們唱自己的歌,用吉他演奏自己的曲子,做出了很酷的專輯,所以我聽了這些後,就想「我也想做這樣的專輯」。我開始把自己的歌聲當成一種樂器,就是這樣完成的。
中原理惠:結果很棒吧?!
hide:我自己覺得還算不錯,才推出的(笑)。我總不能不要臉的說「來聽我的歌」吧,但我確實把自己的聲音當作一種樂器。雖然還是一種不太通透的樂器。
惠俊彰:血液通透就行了。
hide:嗯... 不過我自己說起來好像在逃避一樣,我不喜歡這樣(笑)。
惠俊彰:是這樣嗎?
hide:嗯... 我認為它就是樂器。
(播放〈ever free〉)
惠俊彰:你開始主持《All Night-NIPPON》了,對吧?
hide:是啊,是的。
惠俊彰:這是你第一次參與電台節目嗎?
hide:哦,是第一次......對啊。除了被邀請做嘉賓之外,是我第一次。
惠俊彰:對於說話,你感覺如何呢?
hide:嗯嗯(搖頭),我完全不知道。嗯,我想我已經出現過好幾次了,但我還沒有確認過,不知道我講了什麼。
惠俊彰:完全沒有影像,只有一根麥克風,當然,那裡肯定有導播之類的人在,但這個,挺像聽廣播那樣,通常你會一個人聽收音機對吧。然後就像在跟某個人打電話一樣,是這樣一種講電話沒人回應的感覺。你有這樣的感覺嗎?
hide:嗯,沒有耶,完全沒有。
惠俊彰:是看不到的對吧?
hide:完全就像是... 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真的。所以,一開始,在說話的時候,大概會有一些東西寫在那裡,就像是劇本一樣。有寫一點點「請講這樣的話」之類的東西。因為不這樣講話的話,就會成為廣播事故,所以我就開始說話了。然後就慢慢往某個方向發展,但我已經完全不知道自己現在在講什麼了,接下來就回不去一開始的那個話題......。然後,慢慢的我就進入了一種狀態,開始感覺很舒暢(笑)。
惠俊彰:是啊,我懂呢~這種感覺。
hide:一開始呢,對於主持廣播嘛,感覺是可以播放唱片,然後......,還能做自己的宣傳,可以播喜歡的唱片這件事挺不錯的。我想「詞窮就隨便播自己喜歡的唱片就好了」。還有,你有看過三上博史先生的《永不放棄》這部電視劇嗎?在那部劇裡,有一段時間他只播自己的唱片對吧。然後,就算有聽眾寫信來,他也會說「關我什麼事!」啦,「笨蛋!」啦之類的話。我覺得那樣才是理想狀態(笑),所以我就想「這樣做就行了」。但實際上並不是這樣的對吧,因為那裡有導播之類的,而且還有各種各樣的情況。然後就做了很多事情,但是歌啊,一開始想要播的歌啊,完全忘了。
惠俊彰:即使這樣做的時候,你還是覺得開心嗎?
hide:哦,還沒有,我完全沒有感受到任何樂趣。
中原理惠:是在日本嗎?
hide:現在正在播放的節目是在洛杉磯錄製的,一天錄了四集。但是,在這方面,我自己能不能找到樂趣,這還是個謎。
中原理惠:也許對大家來說,聽這些很有趣。
hide:啊,對粉絲來說可能還過得去。但因為是廣播節目嘛,所以你知道的,計程車司機之類的人也在聽...... 對吧?...... 也許我應該提高音量吧。
(全場笑聲)
hide:我說話總是聲音很小所以...
中原理惠:沒問題的,如果按照hide先生的風格進行的話。
惠俊彰:確實,比如說在深夜1點或2點,像那些十幾歲的人,家裡安靜下來,父母也睡了,周圍也沒有其他聲音,就坐在那裡聽著收音機,可能是在準備考試,也可能是在讀書,但有時候,如果聲音太大了,會覺得有點吵...... 對吧?所以,自然的語氣反而更好,不是嗎?
中原理惠:但獨自一人說話還是挺難的吧?
惠俊彰:我覺得那樣更辛苦。
hide:是挺......難的......呢。
惠俊彰:會讓人覺得"我到底是在跟誰說話、到底在談什麼呢"。
hide:我就是完全想不出要怎麼營造氣氛或增加趣味,對我來說啦(笑)。
惠俊彰:嗯,我想hide先生可能很有平衡感,我現在在跟你說話的時候也這麼覺得,你可能很擅長這些。
hide:如果表現不好的話......肯定會被取消(笑),一下子就知道了吧。
惠俊彰:嗯,你有什麼想嘗試的事情嗎,就像這樣的深夜節目。現在應該是在洛杉磯錄的吧,未來呢?
hide:未來的話,其實我單純個人想做的是把廣播和網路連結起來。其實我已經開始做了一些了。
惠俊彰:廣播和網路之間,感覺有很多相似的地方,雖然網路有更多的視覺效果。
hide:對啊,本來如果是現場直播的話,會有那種即時反應,但對我來說,現場直播目前是不可能的,所以都是先錄製好的。如果能在網路上即時進行直播節目,那應該會很有趣。
惠俊彰:沒錯,那樣的話就會變得幾乎像是現場直播一樣了。
(進廣告)
中原理惠:不過最近您都沒有喝酒,對吧?最近都沒喝嗎?
hide:很久沒怎麼喝了。
惠俊彰:咦,是怎麼了嗎?
hide:啊,單純是沒有機會喝而已。
中原理惠:是因為太忙了嗎?
hide:嗯,大概只有在飛機上喝了一點。
中原理惠:回來這邊的時候,在飛機上應該不會喝太多吧?
hide:在飛機上還是可以喝不少啊,因為我真的討厭坐飛機。
中原理惠:啊,你也討厭飛機啊?
hide:飛機……嗯,我對於外國啊,不管喜歡還是討厭,其實都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去或不去都無所謂,但如果可以的話,我不太想離開那個國家,因為我不太想坐飛機。我對於飛機…… 不太信任啊。我不太喜歡高處,就是這樣。對於飛機本身,我沒有什麼信心。
惠俊彰:飛機真的是絕對不能太信任啊。
中原理惠:為什麼(笑)?
惠俊彰:我呀,當時是朝著廣島飛去的。然後,聽說廣島地區有濃霧,可能無法降落。最壞的情況是可能會降落在福岡機場。然後大概過了十分鐘左右,就說「欸,因為霧的情況好轉了,……我們試試看」。
(hide和中原理惠爆笑)
惠俊彰:「蛤,機長,現在就要試試看嗎?」大概過了十分鐘,試了一下,然後又完全沒有動靜。啊,感覺在下降了呢,然後又上升了。然後我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再過了大概十分鐘左右,就說「欸,不行了」(笑)。這樣的報告真是....
hide:(笑)
中原理惠:不過如果不信任的話,對航空業的人們來說是有點可憐的呢。
惠俊彰:嗯,是啊,這樣說也是。
中原理惠:就像男女關係一樣,如果開始懷疑,就沒完沒了了。
惠俊彰:哎呀,不不,我覺得完全不一樣啦。
中原理惠:(對著hide說)對吧?
hide:(低聲)是的(苦笑點頭)。
惠俊彰:因為那是一塊鐵在飛啊!跟男女關係完全不一樣吧。
中原理惠:一樣啦,男人飛到哪裡都不知道啊。
惠俊彰:不,不一樣啦,男人呢,(低聲)男人其實沒有那麼狀況外吧?
hide:(低聲)嗯嗯(苦笑點頭)。
惠俊彰:女生嘛,喜歡都不會說喜歡,而是故意用討厭的意思表達,然後問「你做不到嗎?」之類的。
中原理惠:誰?女生?
惠俊彰:嗯,這算是作戰策略啦,女生的... 哎呀,我現在是一個人孤軍奮戰嗎?
hide:啊,我在想應該支持誰呢~
惠俊彰:吼,對我來說,女生是女生,飛機是飛機。
中原理惠:哎呀。hide先生會出軌之類的嗎?
hide:(秒回)會。
中原理惠:喔!?現在的場面不重要,你說嘛,人生到現在,跟女生交往,會出軌嗎?
hide:曾經有過。
中原理惠:嗯,被發現了吧。
hide:呃…… 呃……
中原理惠:真的被發現了?
hide:是的,情況有些糟糕。
中原理惠:看吧,就說會被發現的!
惠俊彰:嗯,是因為出軌才這樣嗎?
hide:嗯~…是的,對。
惠俊彰:哇~真了不起啊…
中原理惠:什麼了不起的啊!
惠俊彰:哎呀哎呀,這就是純粹的愛啊。
中原理惠:是嗎?......男人的對話有點難懂呢。
惠俊彰:但是呢,好像是絕對不能承認出軌的。
中原理惠:對,沒錯。
惠俊彰:這是飯島愛說的。
中原理惠:啊,那個,只要說出那句「做了」的話,是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惠俊彰:所以就算在現場被目擊了,也要堅持說「不,什麼都沒有做」。據說有一位叫做渡邊正行的男人,在一個女人面前被發現了那種情況。她用力關上門,然後對他說:「過來一下!那個女的到底是誰?」他堅持著:「我什麼都沒做」、「亂講,你確實有做些什麼吧」、「我什麼都沒做」、「哪有,你看,她都脫光了」、「不,沒事的,我確實放進去了,但一下都沒有動」。聽說他打死都不承認...
hide:(笑不停)
惠俊彰:這也讓我有點尷尬了呢。(笑)嗯,這是對於現在「hide先生的出軌往事」這個話題,我自己的表達。
中原理惠:但我覺得你和hide先生的出軌是不同的。
惠俊彰:不對,完全一樣吧。怎麼會不同,因為...... 你喜歡什麼樣的人呢?
hide:嗯……,呃,喜歡的類型……,好像沒有特別的喜好呢。不過,我好像比較喜歡眼睛大的人。
中原理惠:那我問問你們兩個吧,當你們出軌的時候,你女朋友的......(對著惠俊彰說)你在偷笑什麼啊?
惠俊彰:妳叫我hide先生,然後又在討論出軌的事情,這有點滑稽(笑)。
中原理惠:因為聽到這樣的話,感覺很不舒服嘛。
惠俊彰:當然啦,對粉絲來說,這種話題絕對是無法忍受的。
中原理惠:肯定是無法忍受的啦~ 對吧,hide先生?
hide:嗯(帶著苦笑)。
中原理惠:在出軌的時候,你對真正的女朋友是怎麼想的呢……?
hide:是怎樣的感覺呢......嗯......呃,那時候......覺得很抱歉......
中原理惠:您忘了她嗎?
hide:不,不是忘記了啦......嗯,我想應該不會忘記的。但應該會感到內疚吧。
中原理惠:對吧?「應該是吧」。
惠俊彰:是呢。我一直都在想要對不起。
hide:當時的心情確實會決定誰是贏家,是吧。
惠俊彰:對我來說,就像是踏繪的考驗一樣。「我這傢伙,竟然做了這樣的事!(打自己一巴掌)……果然還是愛她啊」。
hide:有點,有點不太明白呢...(笑)
中原理惠:您應該不太明白吧?
惠俊彰:有時候,當你做了像是出軌之類的事情時,會覺得自己做了不應該做的事情,然後會有點討厭自己。「為什麼會做這樣的事情呢,這是不對的,不能這樣」。會出現這樣的想法。然後你會開始確認,真正的自己是誰。
hide:(小聲的)啊,原來如此。
中原理惠:啊啊。......如果我是男的,可能會出軌。
惠俊彰:會出軌對吧?
中原理惠:會的會的。來吧,就這麼做吧!
(hide和觀眾都在笑)
中原理惠:……畢竟,好不容易生來是個男人嘛。所以啊……你們兩個都很好。
hide:我會努力的。
惠俊彰:妳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笑)?
中原理惠:他說「我會努力的」(笑)。

(播放〈PINK SPIDER〉)
中原理惠:hide先生,這頂帽子是手工編織的嗎?
hide:這頂嗎(摸著帽子),我也不知道耶,是買的。
中原理惠:買的啊。
hide:對。
中原理惠:(對著惠俊彰說)他的帽子都好特別啊,對吧?
惠俊彰:對啊對啊。
中原理惠:他總能找到適合自己的帽子。
hide:我是真的非常喜歡帽子呢。但我的頭型有點奇怪,我這裡(從額頭到後腦勺)到這裡,特別長欸。以前不是有那種阿波羅帽子嗎?
惠俊彰:對對對。
hide:那種帽子可以從後面伸縮寬度。我小時候開始,就只能把那種帽子調到最寬才勉強能戴上去欸,因為這裡實在太長了。所以我看到喜歡的帽子,我都要先試戴看看,看能不能戴上去。
中原理惠:嗯。
惠俊彰:你都要先看帽子尺寸合不合適,對吧。
hide:是啊。我有一頂非常喜歡但尺寸不合的帽子,「太喜歡了,好想戴這個」就一直努力,使勁戴上去了。大概兩個小時後,就會像這樣(右手在眼前揮)。
中原理惠:因為帽子勒太緊影響血液循環嗎?
hide:對啊,就會頭暈,還會暴躁。有一次在攝影工作,戴了自己很喜歡的帽子,硬是強行戴上去,過了一段時間感覺快要暈倒了。
惠俊彰:但是,戴上去很好看對吧!
中原理惠:很適合你呢。
hide:還有呢,(指著自己的髮尾)就是這個,頭髮是粉紅色的對吧,戴帽子底下會露出來。當然如果能找到跟粉紅色頭髮搭配的帽子最好,可是不是所有帽子都適合搭粉紅色啊。
(進廣告)
惠俊彰:你的粉絲們想問你很多問題呢,而且,hide本人也偶爾在網路上回答一些粉絲的問題,對吧?
hide:嗯。
惠俊彰:我們節目也做了一些調查。這調查問了一些你的粉絲一些問題。有一個問題就是...『身為hide的粉絲最自豪的是什麼?』,排第一的答案就是『英文、四字成語、格言變好了』。你常用這些詞語嗎?
hide:嗯~非常多。
惠俊彰:你都在演唱會上說這些嗎?
hide:不,我是在歌詞用了很多,四字成語或格言之類的。
惠俊彰:歌詞裡放很多嗎?
hide:我的歌詞會加進去很多這些詞。我的曲子都有做很多切分,尤其是速度很快的搖滾。我如果想用很多詞表達的話,歌裡面的空間一定會不夠用嘛,我就會用成語或格言。我覺得四字成語是日語的精華。一開始我寫的句子可能很長,然後我發現可以用成語精簡這些句子。可以用四個字就表達出需要很多字才能說清楚的意思,這很了不起。而且,這些成語最後的聲音效果聽起來也很帥氣。
惠俊彰:「異句同義」,對吧。
hide:對對對。
惠俊彰:嗯嗯,確實不錯~
hide:很乾脆對吧?這個也非常適合金屬或搖滾等的音樂,另外一個原因是,我是跟祖母很親近的孩子。
中原理惠:(笑)哈!好可愛(笑)!親近祖母的孩子。
hide:父母或祖母每天都說這些成語和格言的。所以我自然也在用這些詞彙。
惠俊彰:所以你經常聽到他們說這些。
hide:這變成我日常用語的一部份了。
惠俊彰:老人家們確實會用很多這種成語或短語,像什麼「漁翁得利」啊...
中原理惠:你還真懂呢。
惠俊彰:(對著中原理惠說)妳有喜歡的成語嗎?
中原理惠:「起承轉合」?
惠俊彰:啊~
中原理惠:其實我只想的到這個(笑)!
惠俊彰:(笑)
中原理惠:hide先生,您現在腦海裡第一個想到的四字成語是什麼?
hide:啊,成語嗎?大概是... 一個我常用的...「疑神疑鬼」。或者一些發音很酷的。
(進廣告)
惠俊彰:你有女朋友嗎?
hide:有。
惠俊彰:好。
(鏡頭外有個人突然爆笑)
惠俊彰:…回答真快(笑)。
中原理惠:沒有才奇怪吧!
惠俊彰:也對。你喜歡什麼類型的女孩子?
hide:類型...?我沒有特別喜歡的類型耶...
惠俊彰:啊,我有問過了。
惠俊彰:如果神明能給你實現一個願望,以下五樣你會選擇哪一個?
hide:好。
惠俊彰:
- 可以隨意改變72種顏色的頭髮。
- 變成女孩子一年。年齡為20歲左右。
- 最新款的麥金塔電腦。
- 再次變回小孩。有一個長很像的雙胞胎姊姊。
- 變成魯邦三世的孩子。可以跟峰不二子小姐一起玩。
hide:了解。
惠俊彰:如果神明能給你實現一個願望,剛才那五樣你會選哪一個?
hide:(秒回)當然是變成女孩子。
惠俊彰:哦~所以你想變成女孩子一年?
hide:會玩得很開心吧。
(全場大笑)
中原理惠:聽我說~hide先生,女孩子沒那麼好當啊。
hide:嗯,我知道,我想像得到。所以我才想這麼做。盡情"玩樂",好像只有男生才能這樣對吧?
中原理惠:我懂。我如果變成男人的話,我也要出去亂玩一通。
惠俊彰:如果現在就變成女孩子,你會穿那種就是... 現在女孩子很流行的那個,吊帶連身裙吧。會穿那種嗎?
hide:我會穿得非常大膽。什麼內衣內褲都不穿。
惠俊彰:不穿內衣內褲,哈哈哈(笑)!
中原理惠:(笑)這種女生太糟糕了啦(笑)!
惠俊彰:但我喜歡這個回答。要是我,我也不穿。
hide:就先放開了去"玩樂"吧!
中原理惠:那您會改名字叫「秀子」嗎?
hide:(笑)…名字對我來說不是什麼問題..
惠俊彰:你可以選一個喜歡的名字。
hide:哦,是嗎?(摸脖子)那要選什麼好呢...,就「理惠」吧(笑)...
中原理惠:啊~理惠!(手狂拍惠俊彰的肩膀)萬歲!
惠俊彰:(笑)
hide:您也叫理慧嗎?我會完全變成濫交的女人喔。
中原理惠:沒問題!
惠俊彰:理惠小姐妳認真的嗎?
hide:我絕對不穿內衣褲的喔。
中原理惠:這樣我就成了「理惠小姐」的朋友了... 那我要叫「秀子小姐」了,對吧。那我也可以脫掉了吧。
(某個工作人員大笑)
惠俊彰:(苦笑)...有時候我真是不認識妳呢(笑)。
惠俊彰:好的。接下來,我就要問你一些不太容易回答的問題了。「單飛跟X JAPAN,你更喜歡哪個?」
hide:嗯,……我想不能這樣比較呢,這兩個對我來說是完全不同的。基本上在X JAPAN時,有YOSHIKI撐著,他也是老闆。實際上我會進X主要是因為YOSHIKI的魅力吸引我,因為有他我才能自由自在的彈吉他,有點瘋狂這樣。而單飛的時候,我要打理每一件事,做的事情也很多,比如像這樣上節目來宣傳,都是很有趣的,所以不能做比較。
惠俊彰:就是說兩者的性質完全不同?
hide:是的,工作內容也是完全不同的。
惠俊彰:獲得的樂趣也不一樣吧?沒有特別偏愛哪一個。
hide:對。
中原理惠:就像團體關係和獨處一樣吧,對嗎?(笑)(對著惠俊彰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笑)對吧,hide先生?我意思是團體來往也有它的樂趣。
惠俊彰:像你在玩搖滾,做自己的事情..
中原理惠:.. 但也要跟樂團配合..
hide:有點像格鬥比賽或團體比賽吧。
惠俊彰:啊,就像棒球之類的。團隊合作和個人技巧的區別。
hide:當X取得成就時,是大家分享這份成功,我們每個人投入的努力,是一比五的回報。但是做單飛活動時,我必須投入百分之百的努力,疲憊也是百分之百的。我失敗的話是百分之百失敗,但勝利的話也是百分之百的勝利。
惠俊彰:接下來的問題調查是「hide覺得有趣的藝人,你覺得誰最有潛力?」這算是hide對粉絲的提問對吧。
hide:是的。
惠俊彰:目前排名第一的是篠原友惠。然後是SMAP、及川光博.. 這是你自己問的嗎?你為什麼想問這個呢?
hide:啊... 因為經常會被問到這樣的問題,我也不太清楚自己的眼光,所以想試著問問看。
惠俊彰:那個,篠原友愛排第一,你覺得怎麼樣?
hide:挺好的啊,這些人從很久以前我就覺得不錯了。
惠俊彰:哦哦,還有「DOWNTOWN」的松本人志也在裡面。
hide:啊啊...果然,大家都喜歡的人...也是我自己喜歡的人呢。
惠俊彰:啊,那就是說,hide和粉絲的看法比較接近呢。關於那個「適合的製作人人選」,是什麼呢?
hide:我是有這個打算,但是,我真的認為這是一種緣份,所以要找一個人來「製作」,尋找合適的人,但要跟我的性格不大一樣。比方說遇到一個人,「覺得這傢伙... 和他一起做點什麼事應該很有趣」,這樣的感覺會先出現。
惠俊彰:篠原小姐呢?
hide:你是說篠原友惠小姐嗎?
惠俊彰:嗯,會想到什麼樣的曲子呢?
hide:如果我簡單考慮一下的話,我覺得我寫龐克搖滾可能太容易了。嗯,我比較希望寫一些比較獨特的,像是爵士樂風格的曲子。
惠俊彰:是的,那種悠閒感覺的曲子嗎?
hide:對。
中原理惠:有點懶洋洋的感覺。
惠俊彰:嗯,有點懶洋洋的感覺,但這有點不像她的形象。和篠原友惠的幸福形象完全相反吧?
hide:我只是突然想到的。
中原理惠:還有一個人。雖然有些唐突...
惠俊彰:喔!說來聽聽吧!
中原理惠:好吧。如果我來當製作人呢,您會希望做怎樣的歌曲呢?
惠俊彰:哦,那真是太好了呢。
hide:…
中原理惠:大概給您帶來困擾了...
惠俊彰:確實很困擾。
hide:我忍不住浮現了「好妻子/壞妻子」的形象(笑)。
(全部大爆笑)
中原理惠:(爆笑)用歌曲來表達這個形象嗎!?
hide:不知道為什麼它就跑出來了(笑)。
中原理惠:所以你能把那個形象表達成一首歌啊。
惠俊彰:連續劇裡我看過很多了。
hide:我覺得要是能用某種方式展現出多面性或者變化的話,可能會更有趣。怎麼說呢?把那個主題引入歌曲感覺也挺酷的。
中原理惠:那我就打扮成家庭主婦的樣子吧?
hide:那就會有各種各樣的,「好妻子」、「壞妻子」、「普通的妻子」(笑)。
中原理惠:穿著圍裙。做菜。
惠俊彰:聽起來不錯欸!
hide:只穿圍裙,裡面也什麼都不穿!
(全場爆笑)
中原理惠:啊!?我又什麼都不穿了!?(大笑)
惠俊彰:這已經是喜劇的世界了,但也有點......
中原理惠:但是男生果然還是想要看看只穿圍裙下面什麼都沒穿的樣子吧?
惠俊彰:幻想著只穿圍裙嗎?
hide:唔...
中原理惠:(對著hide說)想看嗎?
hide:要是有人問我想不想看的話,我不可能不想吧……對吧。
中原理惠:但是如果真的是結婚後,每天回家老婆說「歡迎回來!」,然後她天天都是只穿圍裙的話,你應該會有點討厭吧?
hide:嗯...... 這種的先帶去醫院吧。
中原理惠:(笑)看吧!大家都說想看,但如果真的發生了...
惠俊彰:哈哈,我只會抱住她一下(擺出擁抱的動作)「妳這傢伙!」(笑)。
hide:哈哈哈(笑)!
中原理惠:嗯... 那個,有點...(苦笑)
hide:哈哈哈,假裝一下(笑)。(擺出擁抱的動作)
(全場爆笑)
惠俊彰:對啊,笑一笑,抱一抱,這樣就好了。
hide:笑一笑帶過。
(進廣告)
中原理惠:如果我有這樣的老婆或女友,我會很高興呢。
hide:「真是心曠神怡啊」不過啦,太多的話,就不太希望了吧。早上能好好的做飯就夠了啦。
中原理惠:看吧,您也有這樣的一面。
惠俊彰:看起來就是個正常男人啊!
hide:哈哈,不過我可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從以前就是這樣的(笑)。雖然我會激勵她幫我做飯啦(笑)。
中原理惠:然後,如果她做了飯給您,會有些感動的那種類型?
hide:二話不說,直接做飯給我的時候。
中原理惠:哦?
惠俊彰:不說廢話的那種是吧。你是那種每天早上吃飯的人嗎?
hide:早餐可不能不吃呢,我早上可以吃牛肉火鍋之類的。這樣醒來的感覺超好的哦。一醒來就像這樣(做出用刀叉切東西的動作),然後就能吃了。
惠俊彰:牛排?
hide:嗯,但是隨便什麼都行。
惠俊彰:是健康的身體呢!
hide:不知道是健康還是腸胃有問題呢,我也搞不清楚啊。
惠俊彰:一大早就元氣滿滿呢!
hide:早上就是這樣,精神飽滿呢。
中原理惠:但通常來說,偶爾也有像hide先生這樣每天都充滿活力的人嘛?但是,經常喝很多酒的人早上應該吃不了那麼多東西吧。
hide:啊,我是個特例呢。宿醉的時候,我會早點起床,吃豬排咖哩之類的。然後吃完就後悔啦。
(全場笑)
惠俊彰:豬排咖哩也吃啊?
hide:對(苦笑著點頭)。
中原理惠:哇~ 不過,問到吃的東西,感覺您好像是喜歡年輕人愛吃的食物呢。
惠俊彰:你喜歡什麼樣的食物?
hide:嗯... 什麼食物都喜歡呢。
中原理惠:那麼,如果一輩子只能選一種東西吃的話,那就是最喜歡的食物了。
hide:哈哈,有白飯和香鬆就夠了吧(笑)。到無人島上的話,就是香鬆拌飯了。
惠俊彰:我也是這麼想的,就是白飯啊。
hide:我一定選白飯。如果帶著香鬆的話,就是那種裡面有四種不同口味、像這樣轉轉轉的,有那個就夠了。其他的東西可能吃個三天就會膩了吧。
中原理惠:那麼看來是最喜歡香鬆呢。
hide:也不完全是,如果長時間只能吃那個的話,就要準備三種口味,每天輪流吃一種。
惠俊彰:我發現都是雞蛋口味的那個會先吃完。雖然我覺得自己是平均吃的,但我就是最喜歡雞蛋口味的。
(全場笑)
hide:我是發現明太子的那個會先吃完。
惠俊彰:啊,你是明太子先吃完啊。太好了太好了(頓一下)。欸,妳都在問些什麼啊,從剛才開始(笑)!
(全場笑)
中原理惠:哎呀,我只是看著hide先生,然後就想著自己這輩子只想吃什麼。
惠俊彰:是啊,從早上就充滿活力呢。整天都充滿了幹勁,對吧。
hide:嗯......或者說,其實我不太喜歡睡覺呢。
惠俊彰:睡眠時間都很短嗎?
hide:嗯,我是屬於那種有點不規則型的。你知道嘛,有些人喜歡等到固定時間就上床睡覺,對吧?但我真的討厭有一那段固定時間,它會讓我進入憂鬱狀態。所以,我會等到真的「呃呃」...不行了,才去睡覺,直到一覺醒來,就迫不及待的想吃飯。
中原理惠:所以對我來說,入睡前的時間是很辛苦的。
hide:嗯,所以我就不想睡覺,等睏了才去睡。
惠俊彰:所以最好的狀態就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幾點要去睡。
hide:嗯,對。不睡覺,直到昏倒為止。
中原理惠:如果有人在您入睡前講故事,您會生氣嗎?
hide:……嗯(苦笑)。
中原理惠:「很久很久以前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哦」之類的(笑)。
hide:不行,不行,躺下來的時候如果有人講話我會生氣。
【轉譯】1998年5月1日,hide主持的廣播節目內容
從洛杉磯為大家播放hide的ALL NIGHT NIPPON R!,這已經是第四個禮拜了,我真的已經沒有什麼可說的了(笑)。但既然說要做,那這禮拜也得繼續。我們開始吧!
晚安,我是hide。真沒想到,沒有聽眾來信會這麼困難。去年還一起在X JAPAN活動的,這方面的大前輩TOSHI,我真的很尊敬他。他總是會準備好話題。他那個是叫什麼?自問自答?就是自己拋出問題然後自己收尾,這種高級技巧他從一開始掌握了,果真是傳奇的ALL NIGHT啊!在日本廣播界也流傳的,那位傳說中的歌手,兼傳說中的音樂DJ,您現在還好嗎(笑)?以前我也參加過TOSHI主持的節目,看到他有不同的一面,真是挺有趣的。但沒想到自己也會坐在這樣的位置,也絕對沒想到會進入TOSHI那樣的領域,大家請放心,這一期節目很快就結束了。
這禮拜我想聊聊,我創建了一個叫LEMONed的唱片公司。一開始呢,我根本沒打算去做什麼大牌的唱片製作人。有個叫Zeppet Store的樂團,自從遇到他們後,事情就開始有些變化了。有一天,我到自己的辦公室,發現有張唱片掉在地上,看起來是有人忘了拿走,因為封面挺酷的,我就把它帶回家了。然後,它就被我放在那,有段時間我都忘了這回事。後來放出來聽聽看,我就驚訝了,「這是什麼,這麼酷的唱片!」,起初我還以為是西洋樂團,完全沒想到是日本樂團。之後我就開始四處打聽,「這是誰的唱片?是誰的?」後來我得知,是我們公司一個造型師的朋友的樂團。知道是日本人之後,我覺得這可不得了,「說不定是非常重要的發現,可能會影響到下一個披頭四樂團問世!」我感覺這好像是賦予我的一種使命,覺得「我必須得幫這些人一把!」。
於是就決定發行Zeppet Store的音樂,所以我才開了LEMONed這個唱片公司。在這個過程中,我自己也需要製作各種各樣的唱片,就開始尋找設計師。那時候恰好有個叫Trees of Life的視覺藝術團隊,他們在倫敦之類的地方,自己包裝音源,進行獨特的活動。我就找他們合作,他們自己也有樂團 —— 在請他們做設計的過程中,我們就聊起在LEMONed唱片公司裡也來設計一些服裝。
然後我們就開了個店。在這家店裡,我們推出了以LEMONed為名的配件和各種小物。後來,我們還想著連髮型都來設計,於是在樓上也開了一個叫Cut Room Squash的美髮沙龍。但其實我並不是真的想開個美髮沙龍,更多的是以人為本。
這家店一直是我們合作的造型師的展示場所,而Squash則成了我一直合作的化妝師的展示平台,就這樣越做越大了...
接著,去年我們開始製作了一個名為《WooFer!!》的合輯系列。一開始是有點俗氣的,畢竟只做喜歡的事情是不行的,公司終究是要賺錢的,所以他們說,《NOW》的合輯系列似乎賣得很好,說是低成本高回報,就問我能不能也做類似的合輯。
我心想"是嗎?",但這種事情我做不來,而且我也沒必要非做不可,所以我就說我做不了,他們就說好吧。然後他們說「最近市場上電子音樂很流行,比如Avex出的那種音樂,似乎很火。我們來做一個電子音樂合輯吧。」,我就想「嗯,好吧」,考慮製作一張還沒有簽約的各種電子音樂合輯。於是我聽了很多樂團的、多人組的,還有DJ的音樂。然後我就開始火大了,心想"你們這是瞧不起音樂嗎?!,雖然有一些作品還不錯,但大部分其實都是垃圾。我越聽越氣,氣到腦子都麻了。
在這種情況下,慢慢的聽到越來越多樂團的聲音,我也逐漸放心了。樂團本身能用真正的樂團方式發聲,聽起來就很舒服,我心想"這還不錯",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標準在下降。然後我又想,我朋友的樂團聽起來好多了,我得推出自己真正想聽的音樂,這些電子音樂就是不對勁。於是《WooFer!!》開始就做了。
開了LEMONed這間公司就是為了Zeppet Store這個樂團,我可能被他們弄哭了有一百次吧。我覺得真的這些傢伙太厲害了!簡直是披頭四接班人!Zeppet Store原本是全用英語唱歌的,但考慮到他們要進軍主流市場,我覺得這支樂團能夠靈活應對,所以決定這首歌就完全用日語嘗試一下,〈Don't Ask Me Why〉。
(音樂:Don't Ask Me Why/Zeppet Store)
剛才是Zeppet Store的〈Don't Ask Me Why〉,真是好歌啊!在推出Zeppet Store時決定先製作一張合輯,我們想用目錄的形式,先製作一個影片目錄。說白了就是一些宣傳影片。為了想表現我們的風格,所以製作了一個虛構的購物影片,其中插入各個樂團的片段,包括Zeppet Store和Trees of Life,還有一個現在已經離開我們公司但在其他地方努力的樂團Vinyl... 還有我。我們把這四個內容整合進了一個合輯影片,也製作了相應的唱片。
一切就這樣開始了。雖然還不算是集大成,但前年我們在千葉海洋球場舉辦了LEMONed的「Indian Summer Special」活動。我的想法是,以前去音樂活動,尤其是去看自己喜歡的樂團演出的時候,中間等待的時間太無聊了。在日本也是這樣。除了自己喜歡的樂團,其他的根本不看,非常討厭這種活動狀態。以前在這邊看The Who的演出,演唱會時間非常長,大約分成兩部分,中間間隔也很長,但我一點也不覺得無聊。因為觀眾們都帶著撲克牌,餐點,甚至是電視來,他們從一開始就準備好一邊等,一邊自得其樂。所以嘛,提供娛樂當然重要,但利用這些空閒時間、空間讓人們享受整體氛圍也很關鍵。那種放鬆的感覺,就像我以前在Woodstock看到的那樣。日本當然不是一個有毒品文化的國家,所以不是享受那部分,而是想要那種自由自在的氛圍感。
準備工作也做得很隨意,覺得能做就做。之前我在千葉海洋球場做的那場,選那裡是因為球場旁邊就是海灘,從後台一走出來就是大海,棒呆了!就因為這一點選了那裡。演出的樂團有Zeppet Store,Vinyl,Trees of Life,還有我自己。期間還有時裝秀,LEMONed的商店秀,滑板秀,舞蹈秀,最後我有點模糊了,但所有表演者在我表演時都上台,一邊唱一邊走到了海邊。然後我們在那裡放煙火。對觀眾來說,因為這和常規音樂會的流程不同,所以他們可能有點迷惑,我很能理解。比如說有些遊戲機台擺在那裡,但是觀眾只是遠遠看著,沒有去玩。所以我們要繼續做這個「LEMONed」音樂節,要做的越來越棒。
今年2月推出的《WooFer!! 02db》裡面,有首歌我想讓大家聽聽。那是由赫爾辛基的樂團,把往年Deborah Harry的Blondie的大熱歌曲〈Call Me〉改編成Techno Metal版本的。這首歌是由The 69 Eyes演唱的〈Call Me〉。挺有趣的。
(音樂:Call Me/The 69 Eyes)
我們在千葉海洋球場忙亂的舉辦了一次實驗性活動,但去年我又想再辦一次實驗性活動。於是我們就以LEMONed的名義,嘗試舉辦了一個名為「Mix LEMONed Jelly」的通宵夜店活動。想讓大家體驗一下黎明時分的慵懶感,我希望觀眾能體驗到天亮時那種疲憊的感覺。這很大程度上是為了打亂只是來看特定樂團的觀眾預期。這個活動是在8月26日進行的,我非常希望在暑假期間舉行。雖然我已經不在意周末、節日、假日或暑假了,但8月31日這樣的日子總會讓人感覺有點寂寞,所以我總覺得應該在8月31日之前辦一場活動。就像禮拜六看完《海螺小姐》,聽到片尾曲就會有一絲奇怪的惆悵感,我現在還有這種感覺(笑)。所以我非常想在夏天舉辦這個活動,而且一定要是通宵的。我想要的就是夏天結束、天亮時那種有點疲憊的感覺。所以我們在「YELLOW」、「MO」、「DX3000」、「蜂」、「オージャス」這幾個地方同時舉辦活動,我們故意不公佈誰會在哪個地方演出。
那時候LUNA SEA的J也來玩了,他似乎也被這種氛圍吸引,最終也忍不住上台表演了。他帶來了樂團的其他成員,說「讓我們也來演一首吧!」,突然拿起樂器就開始演奏了,這種自由感太棒了。但我也有所誤判,原本想要的是一個放鬆的俱樂部氛圍,結果變成了更像是現場音樂會的情況。
雖然觀眾來了很高興,但人實在是太多了,夜店本來就狹小,結果人滿為患,幾乎要缺氧了,對觀眾來說確實很有負擔。我們一直做到早上6點、7點,有的夜店大家都隨意玩耍。樂手和觀眾們一起玩,沒有觀眾圍著樂手的情況。樂手如果心血來潮,就開始即興彈唱,觀眾則從遠處觀看,這部分感覺非常棒呢... 跟我之前在千葉海洋球場的那次活動非常相似。我希望還能繼續舉辦類似「Mix LEMONed Jelly」這樣的LEMONed活動。在成立LEMONed的時候,雖然這不算是主題曲,但請聽一聽我創作的歌曲,hide的〈LEMONed I Scream〉。
(音樂:LEMONed I Scream/hide)
剛才我們聊了一下LEMONed,關於今年的計劃,雖然具體日期還不能透露,但我打算在8月舉辦一次通宵活動。上次我們用網路連接了大約五個夜店,但因為都集中在六本木和青山附近,雖然地圖上看起來很近,但實際上由於是深夜,很多人不得不花額外的錢坐計程車。這次我們收到了不少投訴,所以我想改進這方面。
關於這個活動的地點,我們都是先尋找場地,但絕對不能是山區,我希望在城市的中心,不限於東京,只要是城市就行。這不是有什麼特別的意義,而是我想要的"現實感"。
怎麼解釋呢... 就是打開隔壁的門就進入「夢幻世界」的感覺,用這個雖然有點老套啦,但我想要的就是那種再打開門就回到現實的情境,所以我才堅持要在市中心進行。我們有幸找到一個非常適合8月活動的地點,具體位置還不能說,但那是一個相當大的場地,可以容納大約兩三千人哦,有普通的音樂會場地、滑板俱樂部,還有水上俱樂部。還有一個像遊樂園那樣的地方,我們也能在演出間隙,讓大家有娛樂玩耍的空間。
我總是說,如果你有自己的樂團,或者說「我寫了一首歌!」,那你完全可以在這個場地裡隨便想表演就表演。如果保全人員說你吵鬧,要你停止,你就說「hide說可以表演」,這樣就沒有問題。只要不是公然買賣,偷偷摸摸的話,完全OK。所以,所有自認「我是表演者」的人,我希望你們都來這個活動,盡情表現自己,這樣我辦這個活動也更有意義。等到可以公布活動的具體日期和地點時,我會回來這裡告訴大家。
接下來,我們再來聽一首歌吧。2月推出的《WooFer!! 02db》專輯裡,來聽聽OverSoul 7的〈Strangelove Addiction〉。
(音樂:Strangelove Addiction/OverSoul 7)
所以今年8月我們還會有「Mix LEMONed Jelly」的活動,請大家記得來玩。說到成立LEMONed的契機,就是Zeppet Store這個樂團,雖然一開始是從CD認識他們的,但實際上見面是過了很久之後。第一次見面時,他們是一支四人樂團,給我的印象是... 有三個人像草食性動物,剩下那一個給我一種兇手的感覺,我覺得挺有意思的。他們在海外,在洛杉磯都有辦演出。能找到Zeppet Store... 我覺得特別高興,特別高興。
他們在舊金山和洛杉磯演出了兩三次,我去現場看了,觀眾都是外國人,氣氛非常熱烈。最讓我高興的是,他們表演了一首日語歌... 那時候他們只有寫這一首日語歌,但那時候馬上就要發行了。結果這首歌最受歡迎,我真的非常高興,比他們自己還要高興得多...
在洛杉磯,有一個比較會播放另類音樂的電台「K-Rock」。我們一群人在車裡喝酒,等著電台播Zeppet Store的歌。音樂一放,我太高興了,一邊喝醉一邊開車,時速達到了100公里,直奔山區。「哇,放了放了!」,我那個時候太激動了,他們現在還會提到那次時速100的恐怖感,而不是自己的歌曲被電台放了(笑)。我真的特別開心。在這期間,Zeppet Store裡那位我非常喜歡的"兇手"風格的吉他手五味誠離開了樂團。
現在新加入的吉他手比較溫和,整個樂團都成了"草食動物樂團"。這個樂團就是啟動LEMONed的初衷。之前我提到Zeppet Store的獨立製作專輯,在辦公室裡像垃圾一樣被丟棄,就是LEMONed開始的契機,也是因為那次偶然的邂逅,才有現在的我。請聽一下這張好CD的那次美好邂逅,不過CD上面沒有寫歌名... 請聽這張名為《swing,slide,sandpit》專輯中的第一首歌。
我們剛才播放了來自Zeppet Store的《swing,slide,sandpit》專輯中的第一首歌。接下來,再來一首從去年發行的LEMONed全球合輯《WooFer!! 01db》中選的歌,是一種類似數位無政府主義者、數位龐克風格的音樂,是由EBOMAN演繹的〈VIDEOPUNX〉。
(音樂:VIDEOPUNX/ EBOMAN)
關於這個叫EBOMAN的人,我其實不太了解他的個人資訊。去年我們做了個全球合輯《WooFer!! 01db》,主題是『2000年代的吉他之聲』,裡面的樂團基本都是那種有鼓、貝斯、吉他的傳統龐克樂團。但我想要的是那種吉他為主的樂團.... 想像一下,在大概6畳或4畳半的房間裡,用取樣器亂搞出來的聲音,我就想要那種有同樣暴力感的龐克聲音。像是取樣器恐怖份子、或者音樂組合、或者DJ這樣的... 這種最火的就是EBOMAN,他的風格和我自己做的東西挺像的。我自己做音樂,經常是把人聲和機器聲混一起,搞點「賽博搖滾」,和這挺像的。
現在我想放的是Zeppet Store的一首歌,也是我最愛的那首。這首歌也在美國發行的專輯裡。那就是〈SOME THINGS SIMPLY VANISH〉,Zeppet Store唱的。
(音樂:SOME THINGS SIMPLY VANISH/Zeppet Store)
對於LEMONed的未來,其實我也有點搞不清楚,我自己也保持了一種有點淡然的態度。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我發現,真正想做的事情,特別是啟動LEMONed的初衷,是源於一次偶然的邂逅,有點像"中頭獎"的感覺。這樣的邂逅往往更加新鮮,比起那些刻意安排的、一步步實現的計劃來得更有意思。就像你隨便轉個彎,可能就遇到了一生的伴侶那樣,這些經歷更容易留在心裡。
不論是唱片還是人,我都希望能這樣以偶然的方式遇到。雖然有些成年人可能會說,我這是在逃避責任,但我會把這些批評全都甩開。不過對我個人而言,做各種混音其實挺有趣的。比如,前兩年小山田圭吾,他的藝名是Cornelius,突然問我要不要來混音,我一開始還在想為什麼會找我,結果發現這件事挺有意思的。請聽一下由我混音的Cornelius的歌〈Heavy Metal Thunder〉。
(音樂:Heavy Metal Thunder/Cornelius)
剛才播放的是Cornelius中的〈Heavy Metal Thunder〉。這首歌挺有意思的,小山田圭吾給我全部的多軌帶,我就把它們帶回家,重新錄製了所有的貝斯和吉他部分,還重新編排了節奏。有趣的是,當我把小山田圭吾的人聲裸軌放出來聽時,發現他的聲音跟我很像,我就覺得很容易上手。去年,就在X JAPAN內部決定解散的時候,我又接到了一個混音的任務,就是給少年ナイフ做混音。嗯,我經常我的演唱會前播少年ナイフ的音樂給觀眾聽,所以我的觀眾對他們不陌生吧。
最讓我頭疼的是女主唱的部分。我也是一樣,收到了分開的人聲、吉他、貝斯的音軌,但處理女聲的時候,總感覺需要更加柔和一些。我在想這會變成什麼樣子,但最後我還是徹底重新攪動了這些音軌,把它們變成了一首完全不同的歌。不過,我不知道原本的樂手他們怎麼看...感覺就像是把精心養育的女兒撕得粉碎後再還回去,不知道之後會怎樣呢?接下來,請聽我混音的少年ナイフ的〈Tower of the Sun)。
(音樂:Tower of the Sun/少年ナイフ)
所謂混音工作,其實就是你已經發行的一首曲子,無論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首先把它拆分開來,然後再一次進行混音,不管是調整聲音還是徹底打破它,最後再以一種新的形式推出到世界上。如果是別人的歌,可能因為對原曲的感情投入不同,可能會做得非常瘋狂,但如果是自己的歌,那就會考慮一下,這樣做到底怎麼樣?去年8月我在一個俱樂部活動上,就試過把自己的曲子做成俱樂部版混音,然後DJ現場播放。請聽一下,由hide with Spread Beaver演繹的〈Doubt Mixed LEMONed Jelly Mix〉。
(音樂:DOUBT’97 (MIXED LEMONed JELLY MIX Ver.4)/hide with Spread Beaver)
剛才播放的是由hide with Spread Beaver表演的〈Doubt Mixed LEMONed Jelly Mix〉。這首〈Doubt〉其實是我五年前的首張個人專輯《HIDE YOUR FACE》中的一首歌。雖然已經過去五年了,但這首歌在我心中依舊是一首非常重要的作品,像是我的國歌一樣。因為在那個時候,我感覺自己被各種話題和意見牽著走。被推來推去吧... 我一度聽從了唱片公司的意見,比如他們讓我錄製這個歌詞,或者說這個歌詞不行。我感覺我必須這麼做,然後我一度刪掉了自己寫的所有歌詞,或者委托別人寫。然後就在那個時候,我突然想到,"我到底在做什麼啊?",開始氣自己了。就在跟那家公司合作的錄製期間,我創作了這首〈Doubt〉。我太氣自己了,所以這首歌對我來說意義非常重大,是我一輩子都會唱的歌。
另外還有一首我非常投入感情的歌,〈限界破裂〉,這首歌也收錄在《LEMONed Compilation》裡,同時也在我的第二張專輯《PSYENCE》裡。這首歌的靈感來源於我曾看過的一部電影,雖然我始終記不住那部電影的名字,一開始我以為它是普通的愛情故事,但在電影後半部分我才意識到,這其實是關於一對父女的故事,當時我非常震驚。雖然現在我已經不太記得電影的細節了,但這部電影給我很大的靈感。當我在舞台上表演這首歌時,有很多不同的表現方式,如通過影像序列化等,是一首我非常重視的作品。不過,這首歌似乎在我的粉絲裡不太受歡迎,讓我有點生氣(笑)。請聽〈限界破裂〉。
(音樂:限界破裂/hide)
嗯,剛才放的是hide的〈限界破裂〉。這次在洛杉磯的廣播錄音和錄製期間,我剛才提到還去拍了電視節目。這是在富士電視台的《Rocket Punch》,每周一深夜播出,從5月11日開始連續四個禮拜,我將作為嘉賓出現。除了洛杉磯拍的影片外,一回到日本,我會給大家帶來充滿歌聲和談話的節目,敬請期待。
嗯,什麼是單曲唱片呢?自從黑膠唱片變成CD後,我個人很少買單曲唱片了。即使是出唱片的人,我也沒有特別執著於單曲封面什麼的。話雖如此,每次CD的專輯封面我還是會絞盡腦汁想點子,但是單曲唱片真的沒什麼意思。一直都覺得很焦慮,但這次我覺得做得還不錯。我的新單曲,5月13日發行的那個,可能說得很了不起,看了可能會說「嗯,就這樣?」,通常,單曲的封面是短手冊型的,A面B面打開來是同樣的長度,但我的單曲這次每個只有三分之一大小,可以看到裡面的內容。在廣播裡這樣講可能大家會聽不懂,但真的,我自己覺得做得很有意思。可能大家看了會說「這什麼玩意?」,可能會讓人生氣... 說著說著,我自己都覺得有點可憐了(笑)。不過也沒關係,我嘗試了一下挑戰單曲封面的極限。如果你們有關於單曲封面的想法或建議,請告訴我,短手冊型封面那種。哦,對了,所以如果聽眾有什麼讓你覺得困擾的封面,也請告訴我,將來會反映在我的作品中,反過來,也請大家提供意見。不過說來說去,我總是在製作一些讓人困擾的封面,像是不能拿出來的怪人卡之類(笑)。這樣調查可能也沒什麼用。但如果有什麼想法,請告訴我吧~將來我會參考大家的意見。聽聽5月13日發行的hide with Spread Beaver最新的歌〈Pink Spider〉。
(音樂:Pink Spider/hide with Spread Beaver)
hide with Spread Beaver的〈Pink Spider〉即將在大約兩個禮拜後發行,請多多關注哦~這種歌可能會頻繁出現在電視上。所謂"這種歌"是指這種硬核的音樂作品,可能在傳統家庭中不太容易被接受。
但是,正如你聽hide的《ALL NIGHT NIPPON R》所理解的那樣,我認為這類音樂也應該更常見到陽光。今年的目標之一,就是嘗試用一些巧妙的方式,把這種音樂送進家家戶戶,嘗試進行一些隱性傳播,這需要大家的支持才能實現。但我並不是想讓不喜歡這種音樂的人勉強去聽,只是因為這首歌真的很好,所以我才推出到市場上。我會繼續努力推廣這種音樂。同時,我也想回顧一些懷舊的歌。我非常喜歡LUNA SEA的J,我常用LUNA SEA的開場音效等元素在我的樂團曲目裡。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上次在電視上看到,好像是有日本女孩做主唱,後面是他們的樂團。總之,請聽聽Daisy Chainsaw的〈I Feel Insane〉。
(音樂:I Feel Insane/Daisy Chainsaw)
關於Daisy Chainsaw的〈I Feel Insane〉,雖然女主唱紅的歌不多,但這個樂團真的很棒,從貝斯的失真、樂團的隨性配合,到女主唱的瘋狂表現,一直都讓我雞皮疙瘩。這個樂團真的很可惜,我覺得當初他們來日本的時候,我應該不惜一切代價去看他們的。
上禮拜在洛杉磯的淘兒唱片閒逛時,我和《ALL NIGHT NIPPON R》的導播節丸先生突然聊起了Stone Temple Pilots。我當時很驚訝,因為在日本,我幾乎沒有聽說過有人喜歡Stone Temple Pilots。雖然他們是大牌樂團,但我和朋友們經常討論為什麼這個樂團在日本沒人氣。我很久沒這麼喜歡某個樂團了,雖然我這個男人說這個有點怪,但我真的覺得他們的主唱Scott Weiland真的是近年來少見的"性感象徵"......他因為吸毒被抓,不得不退出樂團。我偶然在報紙上看到他擺出模特兒般的姿勢,所以就去了淘兒唱片,那裡堆滿了他的唱片。我買了Scott Weiland的唱片回家聽,結果... 這張唱片真是太糟糕了(笑)。哦,上禮拜還是送給別人做禮物(笑)。不是說它最糟,但作為一個了解Stone Temple Pilots的人,我真想說「回去吧!你快回去!跟樂團成員道歉吧!」我們不提Scott Weiland的歌了(笑),來聽聽我最愛的Stone Temple Pilots的〈Big Bang Baby〉吧。
(音樂:Big Bang Baby/Stone Temple Pilots)
剛剛播放的是Stone Temple Pilots的〈Big Bang Baby〉。嗯,話題差不多也講完了,可能這個節目快被取消了(笑)。我真的很想繼續做下去,直到被取消為止,但沒有明信片或者傳真就有點困難了,我很希望能收到你們的傳真。如果你們身邊有想要推向世界的獨立音樂,還沒有被觸摸過的美妙音樂,希望你們能寄來或告訴我,我也想在這裡播放。
請不要搞錯... 以前在X JAPAN招募HEATH加入時,我們公開招募貝斯手。那時候收到了很多試聽帶,我認真的從頭到尾聽了,但有些人明顯誤會了... 雖然明確寫著「招募貝斯手」,還是有人說「我是國中三年級的女生,不會彈吉他也不會彈貝斯,但對X的愛絕對不輸給任何人」,然後她錄了卡拉OK唱歌的聲音(笑),這種「你是不是不長眼?」的類型請免了。所以,為了好好發展日本的音樂,如果你們知道還沒見過陽光、沒被觸摸過的美好聲音,請寄給我們。
地址呢,是:
〒137-8686ニッポン放送ヒデのオールナイトニッポンまで
可以包含試聽帶、獨立音樂,和想要「我要改變日本,改變日本音樂」的那個部分。請大家多多支持。也許,從這裡開始,日本音樂的黎明就會來臨了。期待著你把身邊的美妙聲音告訴我,謝謝。
所以說呢,今天的時間也快到了。謝謝大家,真的,我已經沒有什麼話好說了,想說的話都說完了,感覺我這三十幾年的生活都在這裡的《ALL NIGHT NIPPON R》說完了。我這一生真是淺薄啊。
總之,下禮拜……下禮拜應該是從日本播送了,不過我也不知道會不會有節目。我會盡量避免播出事故。那麼,我們下禮拜見囉!
我是hid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