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SHIKI(X JAPAN、THE LAST ROCKSTARS)於2023年10月13日(當地時間)在英國倫敦的皇家亞伯特音樂廳舉行了「YOSHIKI CLASSICAL 10th Anniversary World Tour with Orchestra 2023 'REQUIEM'」的英國公演,並與皇家愛樂樂團合作。
倫敦音樂會的特別嘉賓包括英國女歌手艾麗高登(Ellie Goulding)和美國女歌手聖玟森(St.Vincent)。YOSHIKI與艾麗一起演奏了她的代表作〈Love Me Like You Do〉,而與聖玟森則演奏了在音樂紀錄片電影《YOSHIKI:UNDER THE SKY》中的樂曲〈NEW YORK〉,改編為古典版本。
□ 「YOSHIKI CLASSICAL 10th Anniversary World Tour with Orchestra 2023 'REQUIEM'」2023年10月13日 英國皇家阿爾伯特音樂廳
ACT 1
01. Amethyst 02. Tears 03. Angel 04. Miracle 05. Forever Love 06. Kiss the Sky 07. Anniversary
ACT 2
01. 弦楽セレナーデ (DRUM solo) 02. 悲歌のシンフォニー(DRUM solo) 03. Say Anything 04. Swan Lake 05. NEW YORK(featuring St.Vincent) 06. Love Me Like You Do(featuring Ellie Goulding) 07. Red Swan 08. Requiem 09. Without You 10. OPUS 13 in A-minor 11. ART OF LIFE 12. ENDLESS RAIN
雖然Motörhead早期的遭遇很倒楣,但它卻是促成樂團神話的一個關鍵要素:與典型的「魯蛇」形象聯繫在一起,某種程度上也延伸了Lemmy的亡命之徒浪漫主義,「魯蛇」代表這位貝斯手是個徹頭徹尾的邊緣人,總是處於社會等級的最底層,總是在艱難與挫敗中奮鬥,爭取任何他可能取得的成功。「Born to Lose」,生於失敗,這從Motörhead成立初期就是他們的座右銘,在1980年第四張專輯《Ace of Spades》裡面,這種失敗者的主題昇華到了巔峰,Lemmy解釋了其中的象徵意義:
Stiff是第一家願意幫Motörhead發片的公司(只有單曲,而不是專輯)。〈White Line Fever〉這首歌搭配翻唱Holland–Dozier–Holland的B面曲〈Leaving Here〉,於1977年初發行為單曲。〈White Line Fever〉也收錄在Stiff製作的合輯《A Bunch of Stiffs》中,該合輯將這首歌和Motörhead的知名度提高了不少,也讓他們能與上述的Elvis Costello和Nick Lowe等藝術家一起曝光。在年輕的龐克撰稿作家Tony Parsons為《New Musical Express》寫的評論中,《A Bunch of Stiffs》成為一個切入點,讓記者注意到Stiff發生的變化,該公司最近與Island Records簽署了一項分銷協議,從而影響了Stiff的"獨立"地位。當Parsons評論音樂時,他覺得非常滿意,並稱讚Motörhead的貢獻:「他們是有話直說的搖滾人......這是Lemmy出色的製作」,歌詞用"白線"這個詞的模糊性作為一種表達方式,隱喻在公路旅行中的吸毒體驗。為了進一步鞏固他們與Stiff旗下的龐克聯繫,Motörhead還在同年4月與The Damned一起演出,這兩支樂團也開始長期合作,Lemmy甚至有一次支援他們的貝斯演出。
在作家Julie Burchill和Tony Parsons對龐克尖酸刻薄的總結《The Boy Looked at Johnny: The Obituary of Rock and Roll》中,用了一整章來探討毒品與搖滾樂之間的關係。他們對大多數毒品完全都是不屑一顧的態度,但有一種毒品卻得到他們的贊同:安非他命,又俗稱「speed」,是「唯一一種能讓你坐起來提問而不是躺平接受答案的毒品」。據他們所說,speed是一種"有用"的毒品,一種"威脅性的"毒品,最重要的是一種"本質上是無產階級的"毒品,在1960年代摩德文化和1970年代龐克文化中,安非他命很明顯扮演了一個核心角色。〈Motörhead〉是Lemmy在他離開Hawkwind前夕寫的一首歌,新樂團的名字也是由此而來,或許是對安非他命的最終搖滾頌歌。事實上,正如Lemmy所說的那樣,「這個詞在美國俚語中就是指安非他命成癮者」。恰如其分的,它在首張專輯裡排第一首,為接下來的音樂定了基調。
當然,這並不是說Motörhead對所有人都開放。首先,Lemmy和龐克界的某些人有一個共同點,這有時讓人覺得不舒服:他們很喜歡展示納粹黨徽和其它納粹相關的象徵標誌。關於龐克對這些符號的挪用,人們提出了許多解釋。社會學家Dick Hebdige在他經典的龐克分析《Subculture: The Meaning of Style》一書中主張,「之所以佩戴納粹標誌,就是保證能震驚所有人」,並進一步聲稱它「刻意脫離了傳統意義上所指代的概念(納粹主義)」,並用來「捉弄」公眾,因為人們無法理解佩戴者的動機是什麼。Hebdige認為右旋「卐」字符號在龐克文化中是一個獨立的符號系統,其用意是挑戰傳統,否認並干擾主流大眾文化。年輕一代不想繼承老一代的歷史,所以他們想把納粹標誌據為己有。「納粹龐克」已經自成一派,和真正的納粹分子有所區別。記者Jon Savage更進一步補充了Hebdige的分析,他認為龐克使用納粹標誌,是為了置於龐克的種族政治分歧之中,這種分歧包含了種族主義派系和反種族主義派系的衝突,並用納粹符號來指控英國在法西斯主義崛起時也是幫兇,他們認為英國並沒有那麼無辜。
這些對於金屬的偏見,在1979年並未完全消失,但隨著龐克失勢,Judas Priest和Motörhead不再被調侃為過時的樂團,而是被譽為標誌性的領袖。在這種過渡的背景下,Motörhead在金屬和龐克之間的跨界也變成了典範,而《Overkill》這張專輯還鞏固了Motörhead跨界的聲譽。這張專輯由另一家獨立廠牌Bronze監製發行,Motörhead會跟這家唱片公司合作好幾年。Bronze由行業老手Gerry Bron創辦,其形象不如Stiff或Chiswick那麼鮮明,但由於Bron與重金屬老牌樂團Uriah Heep的長期合作,已經在行銷上取得了明確的成績。與此同時,《Overkill》的製作人Jimmy Miller是一位不同類型的搖滾老將,他曾與滾石樂團合作,並在1960年代晚期和1970年代早期,成功製作了一系列膾炙人口的專輯,最終在1972年發行了《Exile on Main St.》,這張偉大專輯凸顯了滾石樂團的藍調根基,既陰暗混濁又激動人心,由於低保真錄音的氛圍,呈現出一場令人信服的毒品公路之旅。相比之下,Miller在《Overkill》中,以令人印象深刻的清晰度充實了Motörhead的聲音,同時將樂團的能量推上了天花板,而且還捕捉到樂團之前錄音作品中缺乏的動態。
〈Overkill〉也符合Motörhead已經建立的風格,因為它是圍繞最小的和弦變化而構建。Motörhead專注的不是三和弦搖滾,而是兩和弦搖滾;他們的和聲限制結構是為了增強節奏效果。Clarke和Lemmy在〈Overkill〉在副歌段落構建了互鎖的兩和弦模式,從一個和弦移動到另一個和弦,然後再返回基調,形成聲音張力的支撐點。這組高度集中的Riff與歌詞內容相互一致。〈Motörhead〉描繪了急促速度帶來的衝刺感,而〈Overkill〉則描繪了一種相當強烈的攻擊性,不是來自於毒品,而是來自於樂團猛烈的音符衝擊。就跟MC5的〈Kick Out the Jams〉一樣,〈Overkill〉是一首高能搖滾,描繪了搖滾樂給身體帶來的爆炸性衝擊。Lemmy的歌詞簡潔而生動:"站起來,感受節奏,它會直達你的脊椎/把你的頭甩起來,如果它不能讓你飛,那你一定是死了啦"。副歌部分的歌詞重複著標題,在翻騰的歌曲速度中,這裡是唯一能稍微釋放緊迫感的瞬間;相對而言,樂團逐漸進入一套更標準的和弦變化,Taylor的鼓點也暫時沒有那麼狠了。但在最後三段副歌之後,〈Overkill〉進入了高潮,Eddie Clarke展開了一段狂熱的吉他獨奏,而Taylor和Lemmy則陷入殘暴又過癮的律動中。最後看似要用一個衰減的強力和弦作結尾,但Taylor居然重新啟動了他無情的鼓,而Lemmy則重複他的開場貝斯Riff。這種假尾奏不是一次,而是兩次,聽眾全都糊塗了,接連來兩次半分鐘雷鳴般的扭曲漩渦,直到〈Overkill〉最終甘願釋放它對所有人的掌控權。這首歌真的是非常囂張,如此瘋狂,既讓人異常興奮,同時又讓人筋疲力盡。
從整體來看,不只一位評論家認為《Overkill》這張專輯是時代先驅,它引領了龐克和金屬之間深入交流,將兩方的跨界效應提升到了新維度。《Sounds》雜誌編輯Geoff Barton當時已經成為Motörhead的堅定盟友,他是最強烈提出這種觀點的評論家。Barton評論道:「我聽說這是第一張真正的金屬/龐克跨界專輯」,他還誇大的強調,「在我的Bang and Olufsen黑膠唱機上降低音量播這張唱片時,即使是所謂曲間"無聲"的地方,在我的噪音計上也達到90分貝!」。記者John Hamblett也附議了Barton的觀點,他在《New Musical Express》的評論中將《Overkill》譽為「終極的重金屬專輯」,而且繼續主張「唯一能阻礙這張專輯與《Never Mind the Bollocks, Here's the Sex Pistols》齊名的,只有一些慢條斯理的誤導性時刻,以及Motörhead至少有三分之二的成員比Sex Pistols更老、更醜,這是不爭的事實」。Motörhead並沒有像Sex Pistols那樣,向搖滾神話發起戰爭。相反的,樂團深深沉浸於搖滾神話,只要觀察Lemmy終其一生都迷戀亡命之徒的形象和立場,就可以看出這一點。然而,作為一種純粹的聲音現象,Motörhead就像跟他們類似的其他樂團一樣,以某種極有效率的新手法,顛覆了搖滾樂一些傳統慣例。Motörhead保留著迷幻搖滾的痕跡,並與節奏感和高音量融合在一起,放棄技巧至上,追求聲音的密度。Motörhead創造了一種重型搖滾美學,在接下來的數十年裡產生相當龐大的影響,吸引無數的樂團效仿與傳承。
《Ace of Spades》不僅是『英國重金屬新浪潮』的經典之作,也在世界上很多地方帶來巨大的影響力。許多年輕的搖滾/金屬/龐克樂團,顯然都受到了Motörhead影響,特別是他們的這張專輯。它成為經典是有原因的。這張專輯向全世界展示了Motörhead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它融合了搖滾/金屬/龐克的優秀特徵,速度極快且無情。這張專輯為鞭擊金屬、速度金屬,以及在某種程度上,為整個極端金屬流派鋪平了康莊大道。〈Ace of Spades〉是Motörhead的國歌,也是搖滾界的國歌之一,這首標誌性的歌曲總結了如此傳奇的一切:「快速、響亮、挑釁」。它同樣以E調為中心,貝斯的失真半音(Eb、Ab、Db、Gb)可能帶來了史上最重的貝斯Riff。這首歌的吉他Riff也是金屬史上最著名的Riff之一。簡單好記,完美抓住了歌曲的精神。吉它獨奏同樣令人印象深刻,展現出極佳的彈奏技巧。〈Ace of Spades〉的歌詞與音樂一樣重要,淺顯卻富有感染力。「黑桃A」是許多傳統紙牌遊戲(包括撲克牌)中排名最高的牌,它是力量、運氣和技巧的象徵;但有時也代表戰爭、厄運與死亡。Lemmy不僅唱出了賭博的興奮感,也唱出了他本人的生存哲學:"你知道我生來就是輸家,賭博是傻瓜幹的事/但我就喜歡這樣,寶貝/我不想永遠活著!"。在副歌段落及其標誌性的吉他Riff後,Lemmy也提醒我們:"別忘了鬼牌!",「鬼牌」是常用到的另一張牌,功能相當多變,有時是頂級王牌,有時卻是排名最低的牌。它可以代表幸運、不幸、難以預料的變數,同時也象徵了冒險的快感、不被社會接納的邊緣人、亡命之徒的人生機遇或危險性。
如果要用一首歌來銘記Motörhead,那一定是〈Ace of Spades〉。音樂與歌詞都構成了搖滾樂的神聖戒律,是Lemmy在近乎自殺式的狂歡之後,從噪音世界的西奈山上帶下來的神諭。〈Ace of Spades〉的主題多年來引起了無數人共鳴,激勵了無數音樂家,而且也鞏固了Motörhead在音樂史上的地位。吉它手Eddie Clark曾經說過,在音樂界賺了數百萬美元的人中,「比起在銀行裡擁有上百萬英鎊,我寧願擁有〈Ace of Spades〉。因為在我離開這個世界後,〈Ace of Spades〉還會繼續存在。這是一首經典,而經典不是你每天都能得到的」。他說的實在是太對了。當這首歌誕生的那天,它突破了每一種音樂流派的界線,沒有比這更狠的了,沒有比這更快的了,當然也沒有比這更響亮的歌了。它徹底改變了搖滾樂,改變了金屬界,改變了龐克文化;但是Motörhead的本質,並沒有因為它的成功而改變,對Lemmy來說,
「這只是我們寫的另一首歌而已。我只是覺得還不錯,並沒有特別好。但我很驚訝,沒想到大家這麼喜歡」。
毫不奇怪,Motörhead的運勢在這幾年明顯改變了。雖然在未來的幾年裡,Motörhead在美國仍然是少數人的喜好,但在祖國英格蘭,Motörhead卻成了名副其實的超級巨星。1980年底發行的《Ace of Spades》在英國唱片排行榜上達到第4名,他們下一張專輯《No Sleep 'til Hammersmith》還超越了這項壯舉,奪下了英國唱片排行榜冠軍。失敗者終於勝利了,Motörhead席捲了1980年《Sounds》雜誌的讀者票選,榮獲最佳樂團、最佳專輯《Ace of Spades》和最佳單曲〈Ace of Spades〉,全部都是第一名的榮譽。就個人而言,Lemmy以他的獨特演奏蟬聯最佳貝斯手票選冠軍,並在女性讀者的性幻想對象票選中名列亞軍,而Phil Taylor在最佳鼓手票選中名列季軍,Eddie Clarke在最佳吉他手票選中名列第七。Motörhead追求的融合風格,終於找到了大量受眾群。也為新一代金屬王朝(這裡僅舉三個重要例子:Iron Maiden、Slayer和Metallica)指明了前進的方向。但即便功成名就,他們由始至終都沒有改變過瘋狂的搖滾態度,Lemmy仍是市井小民的一員,Motörhead也仍是終極的藍領階級樂團。他們是傳奇人物,同時也是平凡百姓。他們是領袖,同時也是造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