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de BIBLE》採訪TOSHI

一切都塵埃落定,因為有〈Without You〉

—— 首先,我想問一下,最近在東京巨蛋舉行的演唱會給您留下了什麼印象?

TOSHI:非常好,這是最重要的。當決定重組X JAPAN時,我有一個想要實現的願景,在演唱會實際舉行後,這個願景變得更加清晰。在這個意義上,這些演唱會給我帶來了很大的滿足感,是邁向未來的正確步伐。這些演唱會讓我感受到:「一切才剛剛開始!」


—— 您有看到HIDE的影像嗎?

TOSHI:不是影像,更重要的是我一直聽到他的演奏。我配合HIDE的吉他來唱歌。很久以來,HIDE的演奏聲音比PATA或YOSHIKI都要大,所以我一直聽著他演奏、配合著唱。當我們一起在東京巨蛋演出時,我並沒有一直看著他,所以這次也是一樣,沒有什麼奇怪的感覺。我們確實一起在舞台上... 我們真的在一起!與過去相比,舞台上什麼都沒變。


—— 您有看到全息影像嗎?

TOSHI:在演唱會當天沒有看到,但在總彩排時看到了。我當時覺得很棒!但同時,由於一直顯示著HIDE的影像,所以完全有一種我們像平常一樣一起站在舞台上的感覺。在彩排時也是這樣,完全沒有違和感。


—— 那麼,你們是怎麼決定重組X JAPAN的呢?

TOSHI:決定重組是因為那首YOSHIKI為HIDE寫的〈Without You〉。雖然過程中有很多不同的時刻,但最終這首歌給了我們決心。一開始,我到洛杉磯,我們兩個一起去吃午餐,那時我們完全沒有談樂團或音樂。只是閒聊往事 —— 幼稚園、前女友(笑)。就像同學會一樣隨意聊天,完全沒有談音樂,這感覺非常愉快。當人成熟後,總會有很多算計和複雜的事情,但我們能夠在久別重逢後拋開這些,只是普通聊天、開玩笑,談天說笑。在那一刻,我清楚的感受到,擁有一個兒時的朋友是多麼美好。也許YOSHIKI也是這麼想的。

    第二天,我們一起去了錄音室,YOSHIKI給我聽了那首歌。當時我知道〈Without You〉這首歌的存在,但不知道它是怎麼樣的歌。結果這是一首美妙的歌曲,當我問他:「你是怎麼寫出這首歌的?」他告訴我,這首歌是在HIDE去世後寫的。我當時才第一次知道這件事,然後我想:「難怪這首歌如此美妙!」他說他是在葬禮之後回到洛杉磯馬上寫的。儘管這首歌是在絕望的時刻創作,但我感受到了其中強烈的生命力。於是我們決定一起製作這首歌。

    YOSHIKI像以前一樣帶來了樂譜和歌詞,坐在鋼琴前說:「也許應該把調性弄得複雜一點。」我回答說:「別弄得太高了!」(笑)。這時,我內心充滿了各種情感。音樂很棒,歌詞也很棒,雖然裡面沒有明確寫出來,但它包含著一個強烈的訊息 —— 無論發生什麼,都要活下去。這首歌的主題是生命。我的眼眶淚水滿盈,或許YOSHIKI也無法抑制他的眼淚。在這之後,我們又聊了一會,首先決定我們一定要把這首歌傳達給現代的年輕人。HIDE的去世是一個悲劇性和令人痛心的事件,雖然我們分道揚鑣了十年,但最終我們希望傳遞一個共同的音樂訊息。雖然這首歌叫做〈Without You〉,但對我來說,這也代表「雖然你不在,但我會繼續活下去。」HIDE不在了,所以這首歌誕生了,也許這是他留下的訊息。我認為,將HIDE留下的關於生命的訊息傳達給人們,是非常美好的。


HIDE拍了拍我的背

—— 您認為HIDE是一個怎樣的人?

TOSHI:他是一個非常細心的人。在最後一場演唱會時,我站在舞台上感覺非常艱難。演唱會開始了,我需要說些什麼,但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樂團是因為我的離開才解散,我不知道現在能說些什麼。HIDE就走過來輕輕拍了拍我的背。雖然聽不清楚他說什麼,但他大喊了一聲類似「加油!」的話。


—— 這是在什麼時候發生的?

TOSHI:通常,在第一首歌〈RUSTY NAIL〉結束時,我會對麥克風大喊一聲。當HIDE拍了我一下時,就像肩膀上的沉重被解除了一樣,我找回了正常狀態。我瞬間明白了,這場演唱會應該像X JAPAN的TOSHI一樣,好好來幹最後一次,這樣就不會有遺憾了。HIDE正是這樣的人。他就像一位細心和關心你的大哥。YOSHIKI說HIDE就像母親一樣。HIDE幫助我成長,時而激勵,時而說服,讓我展現出自己最好的一面。在這方面,可以說他是我的製作人。他可以用心靈交談。他幫考慮我應該用哪些詞語說話,如何更好的表達自己。這幫助我展現出自己的內在本質,更好的表達自己。他創造了情境,說了一些話,這些話幫助我完全發揮了自己的內在力量。他是一位了不起的朋友和大哥。他跟其他人不一樣,真誠又真實。


—— 也許他知道:「如果這樣說,TOSHI就能做到」。

TOSHI:是的,也許確實如此。或許YOSHIKI也是如此。在某種程度上,我可能是最好解讀的(笑)。HIDE總是觀察著人們,看到了很多事情。


—— 您還記得第一次見到HIDE的時候嗎?

TOSHI:或許是我和YOSHIKI一起去『EXPLOSION』看SAVER TIGER表演的時候。聽說那裡有個很酷的傢伙呢。


—— 您想把他拐到你們那一邊嗎?

TOSHI:對啊,YOSHIKI想要把他挖過來。他是一個非常奇怪的傢伙,就算是跟我們比也很奇怪。我原本以為再也找不到比我們更奇怪的人了,但他可能更奇怪。HIDE是個厲害的吉他手。外表、技巧和表演力都令人驚嘆。自從他在業餘舞台上表演以來,就一直能創造出非凡的東西。所以YOSHIKI邀他一起喝酒,想要把他挖走。不久之後,SAVER TIGER就解散了,HIDE說他要離開音樂圈,去當美容師。最後,在YOSHIKI的邀請下,他加入了X。


—— 那個時候,YOSHIKI試圖拉攏HIDE的時候,您在場嗎,TOSHI先生?

TOSHI:可能我不在場,所以不記得了。一開始我們是在一起的,可能我比較早走。但HIDE真的很厲害。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是一樣厲害。頭髮像扇子一樣豎著。甚至都看不出他是個人類呢(笑)。


—— 但是,TOSHI先生,您當時也是把頭髮豎起來的嗎?

TOSHI:那時候我頭髮還不夠長,當時還很短,雖然我想留長,但做不到。畢竟我得從頭開始留長(笑)。


—— 在那張像鋼彈的照片上,你們四個的頭髮已經弄好了?

TOSHI:啊,那是〈Orgasm〉的封面照。那時候我的頭髮並不是特別長,大概就像現在這樣。我真正開始把頭髮豎得直直的,大概是從HIDE加入我們的時候開始的。


—— 為什麼你們決定這樣做呢?

TOSHI:因為是HIDE動手做了這件事,而我當時一點都不知道(笑)。他把我的頭髮弄得直直的,然後說:「這樣會不會更好呢?」因為他是個美髮化妝師,所以擅長很多事情。所以我想這個造型應該是HIDE第一次給我弄的。PATA應該也是一樣的情況。當時他也不知情,HIDE就把他的頭髮染成紅色,然後豎的蓬蓬的!所以在外表上,HIDE對我們來說就像是製作人一樣。當時YOSHIKI已經有了自己的風格,而我和PATA並沒有那樣的品味,我們只是普通人。雖然我們做了一些原創的事情,但我們並沒有自己的想法。所以在外觀風格上,HIDE就成了我們的製作人。而在音樂上,他也同樣很傑出,比如〈紅〉。這首歌我們很久以前就演奏過了,但是在HIDE加入樂團前,我們停止了演奏。但他說:「這是一首好歌,我們來演奏吧!」他想出了新的編曲,加入了新的樂句,讓這首歌重生了。


—— 為什麼你們停止演奏它了?

TOSHI:那時候幾乎沒有兼具快節奏和高旋律性的歌,所以〈紅〉受到很多批評,大家都說這不是搖滾,說這是歌謠金屬之類的(笑)。所以YOSHIKI受到了打擊,決定不再演奏這首歌。正好在HIDE加入樂團的第一次集體排練中,在池袋的錄音室裡,他讓這首歌重生了。


—— 您的外型也是受到HIDE影響嗎?

TOSHI:這是更早的事情了。有一天不知為何,YOSHIKI要我們所有成員都染成金髮,這樣才不會輸給其他樂團(笑)。就像是要展現戰鬥精神一樣。那時候我們好像還沒有在Live House演出過。


—— 對於這樣的事情,可能需要一些勇氣吧?

TOSHI:那時候沒有人頭髮是亮色的。有人告訴我:「買一些漂白粉,然後用塑膠膜包住頭髮,就會很好看」(笑)。我問:「我的頭皮感覺很燙,這正常嗎?」當時我什麼也不懂。早上起床時,我的頭髮已完全變成了金色。那時候我在一所專門的鋼琴調音師學校上課,那是一所非常保守的學校,而我是成績最好的學生(笑)。當天是學校的畢業考,然後晚上應該是在『La Mama』或新宿演出,也就是說,那是我們第一次在Live House演出的日子。總之,一切都湊巧發生了。當我帶著新染的頭髮走上街時,我覺得所有人都在嘲笑我,我感覺非常羞恥。另外,我帶了一套完整的表演服想擠上擁擠的火車。但行李太大,怎麼也擠不進去,我一隻腳滑進了車廂和月台之間的空隙。所有人都非常不友善的看著我,因為我有著金色的頭髮,手上大包小包,而且我半身掛在車廂外,所以火車無法啟動。而且在這個時候,鞋子從我的腳上滑落了。我尖叫著:「如果不搭這班車,我考試會遲到!但我的鞋子滑下去了...」工作人員說:「你先下來吧。你不能搭這班車。」他們把我拉出去,火車開走了,鞋子也掉下去了。這就是我悲傷的回憶(笑)。


—— 那考試呢?

TOSHI:結果我遲到了。而且我還頂著金髮,所以走進考試教室時,老師大喊:「你是誰?」他完全沒認出我來。「立刻離開這裡!」我跟他說:「老師,我是出山利三呀」,他:「你在說什麼呀!」全校都在考試,我說:「相信我,就是我啦!」他:「我不信!」我:「請相信我!」 就這樣他一句我一句。最終,我通過了考試,但引來了許多議論。這就是我第一天金髮的經歷(笑)。


—— 您還記得第一次跟HIDE說話的時候嗎?

TOSHI:應該是我們第一次去看SAVER TIGER的表演時吧。我不太確定,但好像是在那之後,我在表演結束後去化妝間找他。


除了HIDE之外,沒有人能和他一起演奏

—— HIDE經常提及自己當時的樣子:「我看起來像怪獸一樣。」對您而言,TOSHI先生,您有什麼印象呢?

TOSHI:他真的太厲害了,非常了不起。我非常想跟他一起演出。我認為除了HIDE之外,沒有人能和YOSHIKI一起演奏。那時候沒有人能像他那樣,跟我們配合的這麼好。無論是外表還是音樂,一切都很完美,所以我覺得這麼厲害的人如果能加入會很棒。從第一次見面開始,他就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 在服裝方面,HIDE對您也產生了影響嗎?

TOSHI:在服裝方面嗎?嗯... 我穿著普通的皮夾克和皮褲。一開始那些只是我在原宿買的普通衣服,後來我們和TAIJI一起自己製作了服裝。TAIJI非常擅長做衣服,所以我們經常買材料自己做。像鋼彈那樣的服裝,我們也是和TAIJI一起通宵做的。


—— 您和TAIJI一起製作它們嗎?

TOSHI:我什麼都不會,所以聽TAIJI的指示,在我力所能及的地方幫助他。皮革、鉚釘等等,我們都是自己買的...


—— 真的啊?

TOSHI:是的,當我們一起去東京選購DIY材料時,TAIJI買了它們,說:「看,這樣會不錯吧?」我一點頭緒也沒有,也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但聽了TAIJI的話,我們就買了。然後我們把它們釘在衣服上,一起商量釘在哪個位置更合適。〈Orgasm〉的服裝完全是我們自己做的。那時我還沒有把頭髮豎直,那是在HIDE加入之前。HIDE加入後,朋友給我做了一件皮衣。必須要強調,那真是手工製作的。當時我們沒有錢(笑)。也因為沒有經驗,所以大家一起商量,用試錯法來做。那時我們經常這樣。也經常排練。


—— 你們經常排練嗎?

TOSHI:真是練太多了。晚上租練團室比較便宜,所以我們每周練三次,從晚上12點到早上6點。


—— 每週三次?意思是您整夜不睡覺?

TOSHI:不是說沒有睡覺,而是這已經成了我們的日常。即使在HIDE加入之前,當然在他加入之後也是,我們都這樣不斷排練。雖然我甚至不知道能不能稱為排練(笑)。我們進練團室,然後一直都在演奏。


—— 這些排練進行得很認真嗎?

TOSHI:我們一邊演奏,一邊也很瘋。練團室非常小,但卻擺了兩個Marshall音箱。看起來這麼狹窄的空間裡根本放不下它們(笑)。對主唱來說,根本沒地方站了。每個人都帶了自己的音箱,YOSHIKI帶了他的大鼓組。雖然我認為在這麼小的地方根本沒必要用到兩個大音箱。我真的沒地方站了,只好去音箱後面的角落裡唱歌(笑)。


—— 聲音應該也很大吧。

TOSHI:根本聽不見自己的聲音(笑)。所以我不得不學會高聲尖叫(笑)。練團室裡的主唱麥克風不能提供太大的音量,但大家不知為何,都把自己的音箱調到最大聲。鼓聲非常大,吉他也用Marshall音箱放大,所以不管我怎麼尖叫,聲音都聽不見。簡直是一場噩夢。


—— 那時候你們巡演了嗎?

TOSHI:是的,我們自己開車。一開始,HIDE經常開車。我當時還沒有駕照,YOSHIKI很少開車,經常是HIDE開。


—— PATA呢?

TOSHI:PATA和TAIJI也沒駕照。我都是坐在後面。只有YOSHIKI和HIDE有駕照。不太可能都是YOSHIKI一個人開車,所以HIDE也經常開。由於他之前在SAVER TIGER做過一些巡演,所以他可能很熟了。我們什麼都不懂,而他知道很多細節。他教我們,可以買一輛裝載樂器和設備的貨車,然後去巡迴演出。仔細想想,那時候才真正開始了X。


—— 那時除了演唱會,你們有聚在一起的地方嗎?

TOSHI:有一天黎明時我們去了母親牧場。大家都已經喝酒了,然後就去了那裡。我們為什麼要去那裡呢?可能是有什麼開心的事情吧。在凌晨3點突然決定去。所有成員都去了。也許正是當時HIDE成為了正式成員。而且HIDE總是打扮得非常有特色。他戴著巨大的帽子,把祖母的衣服改造後穿著。後來他成為了時尚界的領袖,但從很早以前他就有這種品味。他能迅速接受新的時尚,總是有新想法。對我們來說,這是非常罕見的。YOSHIKI也一樣,他能看到新的東西,以前沒有過的東西。正因為沒有先例,其他人不知道這是好是壞,但如果堅持探索,就會發現另一條路。周圍的人可能會說各種的閒言閒語,但要堅持自己的道路,需要很堅強的性格。如果你開始做一個新事業,就一定需要耐心,但如果你看到了自己的未來,而且對它有信心,那麼這就是成功的保證。


—— 在錄音過程中,您有記得什麼有趣的片段嗎?

TOSHI:和HIDE一起工作是一種樂趣。正如我之前所說,他是一個很好的製作人,但他的方式跟YOSHIKI完全不同。我們經常在HIDE的洛杉磯家裡錄製。幾乎所有HIDE創作的歌曲,像〈Miscast〉,〈Joker〉,〈Drian〉我們都是在那裡錄製。在他日本和洛杉磯的家裡,我們也做了一些準備工作。他在日本和洛杉磯的家裡都有一個錄音室,我清楚記得我經常去他家錄歌聲。


—— HIDE有評價歌聲的品質嗎?

TOSHI:是的。


—— 他有不同於YOSHIKI的方式是嗎?

TOSHI:跟YOSHIKI合作時,都要錄很多次,直到達到我們想要的效果。有很多選擇,他會從中挑出最好的。對HIDE來說,情感和魅力更重要。首先是鼓、貝斯和吉他的錄音,然後才是加上歌聲的節奏。我幾乎沒有節奏感,但他的歌通常是16拍,充滿了能量。我自己也不明白,但我也漸漸開始能在開頭和結尾感受到更細微的節奏。我開始感受到搖滾樂。就是跟HIDE一起,我認識了這種方式。正是在那時,我才感受到了搖滾樂團的感覺。


—— YOSHIKI也以在錄製過程中的嚴格聞名。

TOSHI:是的,那是很困難的,真是噩夢。但YOSHIKI的風格,就是一切都要仔細錄製。而對HIDE來說,抓住情感才是最重要的。即使聲音有時候有所變化,他也會說一切都好。所有發生的事情,有時都會變成優勢。


—— 您還記得跟HIDE一起喝酒的時候嗎?

TOSHI:不知道為什麼,他喝酒時會擔心他的帽子:「別碰我的帽子!」我當時以為那只是他在搞事,結果他一說大家都想摸摸看。但如果帽子不見了,那可就糟了。他可能會把整家店弄得一團糟!(笑)所以我們一致同意:「喝酒就別碰HIDE的帽子」(笑)。不過他喝酒的頻率相當高。我自己幾乎不喝酒,所以我們只在慶功宴上一起喝。在私人時間裡,我們幾乎從不一起喝酒。但在過去,幾乎每天都有慶功宴。YOSHIKI也會喝醉後胡鬧,但他不會對自己人發作。他會挑對象,然後找架吵。我自己都不懂醉酒人的邏輯(笑)。當YOSHIKI胡鬧時,HIDE會制止他,反之亦然,當HIDE開始暴躁時,YOSHIKI會安撫他。他們會彼此制止,最後可能還會吵個架。而PATA在這個時候則是安靜的在旁邊自己喝,真是奇特的景象(笑)。


—— TOSHI先生那時會做什麼呢?

TOSHI:我看到這些,就回家了。「再見!」(笑)但實際上還是挺有趣的。雖然他們經常鬧脾氣,經常打架,但還是挺好玩的。


我們在樂團解散後的電話交談

—— 您曾經向HIDE尋求過建議嗎?

TOSHI:在我離開樂團後,HIDE打電話給我。媒體上出現了很多關於樂團解散和我離開的奇怪謠言。HIDE很生氣,打電話來罵我,「你為什麼會說這種話!!」。我試著向他解釋情況,因為這是我離開後第一次和樂團中的某個成員交談,所以我們聊了很多很多話。我談到了我的感受,許多問題和壓力。這些事情我只能跟HIDE聊。最後,他理解我了,說:「別再說了。我們去喝一杯,平靜的談談這一切。」這是我和HIDE的最後一次交談。我心想,很好,我能跟他分享我的想法和感受,雖然一開始他很生氣。這非常符合他的風格。我很高興他能聽我說完。很高興他理解我,而且也給予支持。


—— 當他生氣時,他不是保持距離,而是馬上打電話找你談…

TOSHI:沒錯,這就是他的風格。他能直接攤開來講清楚,並且表達自己真正的想法和感受。我不能像他那麼直截了當的講話,但我能向HIDE敞開心扉。這是他人格的優秀品質之一。


—— 您有沒有跟其他成員交流過?

TOSHI:我不只對樂團成員都封閉內心了,對所有人都是如此。我無法對任何人真誠的開放心扉。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向他人透露一點東西,一切都藏在我心裡,壓力和委屈逐漸累積。但這是我自食其果。現在我明白,我應該在這方面努力,但那時我不明白。之後,我開始從事療癒系音樂,經歷了很多,現在雖然理智上明白,但外在行為卻無法改變。現在我知道了,完全是我的問題,我沒有表達出想要說的話,而是把問題和壓力都憋在心裡。現在我努力把一切東西都告訴YOSHIKI和其他樂團成員。


—— 您對HIDE的個人作品有什麼看法?

TOSHI:他在音樂方面有著出色的直覺,他是一個非常有才華的人。他的吉他技術非常出色,品味一流。我聽了他的專輯,非常喜歡他的音樂。歌詞也很好,很深刻。我認為他的音樂理念和品味都是出眾的。


—— 他對您的個人事業有提過什麼嗎?

TOSHI:不是關於音樂的事,但當我在搖滾音樂劇《哈姆雷特》中擔任主角時,他來看了。我從來沒有像演員一樣演過任何角色,所以他很驚訝:「完全不同的人!」現在我偶爾會這樣做一些嘗試,但那時對我來說是第一次,他說他印象深刻。雖然那時候我的樣子相當奇怪。奇怪的深色眼鏡。有點像印度人。但他說我穿得非常出色。雖然我的樣子很奇怪。但他是我的同伴,我們平常一起站在舞台上,現在他第一次以觀眾的身份看到我。我還清楚記得那時穿的衣服和我的感受。


HIDE在我的專輯《made in HEAVEN》中也彈奏了吉他。效果非常出色,很有HIDE風格的獨奏

—— 他在您的個人演唱會上也表演嗎?

TOSHI:第一次個人演唱會在NK-Hall舉行,他在那裡表演。在這場演唱會上,PATA和HEATH也表演了。當我出了第三張專輯《GRACE》時,他讚美我說:「這張專輯非常有TOSHI的風格。」在他的個人項目中,他開始自己唱歌,從那時起就開始稱呼我為他的老師。顯然,當他自己成為主唱時,第一次意識到了一些事情,還說:「老師真厲害!」他還開玩笑說:「你真是個天才!」(笑)。顯然,他認為當主唱是很難的,不僅要唱歌,還要說MC,煽動或掌控觀眾氣氛。


—— 他會向您尋求建議嗎?

TOSHI:我沒有給他意見,但我介紹了他給Michiko小姐,一位聲樂教練。HIDE自己唱歌的聲音也很獨特,所以她幫助他,進一步完善了唱歌方式。


我想他會是最開心看到重組的人

—— 如果HIDE還活著,您認為他現在會成為什麼樣的藝術家?

TOSHI:他可能會創造出完全獨特的作品,繼續站在我們時代的前沿。在音樂和服裝方面都是如此。畢竟,他曾經給孩子們送禮物,參與了許多事情。他總是走在所有人的前面,所以我無法想像他現在可能在做什麼。但那肯定是一些了不起的事情。


—— 他現在可能會為X JAPAN的重組而高興吧...

TOSHI:他會是最開心的。也許他比任何人都更夢想著X JAPAN的重組。他曾經說過,總有一天我們會再次在一起。他非常擅長扮演我和YOSHIKI之間的橋樑角色,總是保持中立,我想他促進了團隊的重聚。


—— TOSHI先生未來打算從事什麼活動?

TOSHI:在東京巨蛋演唱會的第三天,在演唱〈Forever Love〉之前,我談了很多事情。現在我有了在困境中的經驗,遇到各種不同的態度對待我。我花了十年時間做療癒系音樂,現在站在這個舞台上。我想用我的歌聲和我的言語,傳達那股幫助當今世代向前邁進的力量。我一直得到這樣的力量,現在相反,我想傳達一個訊息。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影響到任何人,但現在我想為此而活,包括音樂在內。我在舞台上這樣說。我想告訴所有的孩子,無論遇到什麼困難,遇到什麼艱難的處境,都不能放棄。總會有一個微笑,靈魂能夠一直向前。很奇怪的是,這些話引起了很大的共鳴,這讓我的心充滿了感情。我很高興我說了這些話。這證實了我想說和做的事情。另外,以前對我來說,搖滾樂和療癒系音樂是分開的,但現在不再如此,在我的個人創作和X JAPAN上,我會繼續創作能觸動許多人心靈的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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