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譯】尋找沒見過的hide,來自橫須賀的X JAPAN吉他手,「逝世17年,仍然獨一無二」

(C)HEADWAX ORGANIZATION CO.,LTD.Photo by HIDEO CANNO

【作者/西村綾乃】

    當我對計程車司機說起橫須賀最有名的就是咖哩時,他卻回答說「你在說什麼啊,最有名的當然是hide啦!」。粉紅色頭髮的海報立在車站前的銀行和百貨公司櫥窗上,從商店街的唱片行裡流出的歌聲也與排行榜交互輝映。作為搖滾樂團「X JAPAN」的吉他手,也是一位孤高的藝術家。自從突然的意外死亡到現在,17個春天過去了,我從他出生長大的橫須賀,一路追溯著他留下的想法,尋找著從未被人看見的hide。


我被無形的音樂之雷擊中,從那時起我的搖滾人生就開始了

    葉繁枝茂的中央公園是絕佳的遊樂場所。在那裡,可以溜著直排輪,或是建個秘密基地。眼前是猿島,遠處可一覽千葉和東京的景色。在海風中發呆,思考未來,這就是日後的hide,即松本秀人的少年時代。

    1964年12月13日出生。他很喜歡吃媽媽做的餃子,因為自己很胖,也不擅長運動,他討厭這樣的自己。在橫須賀市立常葉中學時代,他接觸到了美國華麗樂團「KISS」的音樂,這改變了他的人生。那種破壞性的、聽起來壞壞的節奏,與這個基地城市相得益彰。

    橫須賀中央車站前的矢島唱片總店。他沉浸在喜愛的音樂中,漸漸產生了一個想法:「我也想試試」。他向祖母求情,拿到了一把電吉他。那是一把Gibson Les Paul。祖母透過在美國海軍橫須賀基地的朋友,最終,還是個孩子的松本秀人得到了這把吉他。

    他聽著海那邊的音樂,彷彿貪婪的吸收著,彈著吉他。後來,當他走在老虎板通這條喧鬧街道時,從打開的酒吧門裡,傳出了同樣的音樂聲。


另一邊是什麼?

    從軍事基地出來的美國士兵每晚都會在老虎板通上逗留。在粉紅色和藍色的霓虹燈引導下,我探頭進入店鋪。一個高大的男人正在玩撞球,旁邊一位金髮美女微笑著。我走進去,目光被最新的西洋音樂錄影帶所吸引。

    那位年紀太小還不能喝酒,只能喝奶油汽水時就已經認識hide的矢島唱片行女店長,談著她頑皮的大哥哥:「以前,一些看起來有點不良的孩子都在老虎板通玩呢!」

    酒、女人、菸草,還有通往未知世界的大門,一切都是因為第一次組樂團「Saber Tiger」的成員相遇,因為第一次踏進的現場「Rock City」,所有這些都發生在「老虎板通」。


松本秀人造出了hide

    在甩掉討厭的自己之後,他將長髮染成金色,眼睛描上歌舞伎風格的顏色,並在演奏間隙咬下生肉,震撼了聽眾。「Saber Tiger」的名字成了「關東三大垃圾樂團」之一。

   喝醉酒並搗蛋後的隔天早晨,他總是道歉說「昨天真對不起」。在基地大門對面是人氣美式餐館『GALLERY HONEYBEE』,了解秀人真實面貌的男老闆笑著說:「在舞台上是個瘋子,但下台後會問『你好嗎?』,非常溫柔。他的感性超越了時代。他總是有一顆童心。」

    hide弟弟裕士(47歲),從1995年開始當他的經紀人,也是hide經紀公司社長說:「他在舞台上穿的華麗、瘋狂暴走,是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打破自己的外殼。」但華麗的hide還是掩蓋不了閃閃發光的秀人。


只會沿著前方的道路前行,是無法成為獨一無二的

    他不需要真實的自己。作為『X JAPAN』的HIDE,他致力於成為藝人。身穿祖母喜歡的紗麗,並在攝影集中扮演未來世界的機器人或黃金佛像,呈現出一個人們從未見過的世界。

    在個人演出中,他率領著半裸的女舞者登上舞台,或者用網路連接四個場地,繼續走在時代的最前沿。

    作為獨一無二的存在,他的生命路途雖然開闢出新道路,但他卻經常感到孤單。

    1997年9月22日,在X JAPAN宣布解散的那個晚上,他去了東京西麻布,進了經常光顧的酒吧『Rally』,在那裡哭著。

    酒吧老闆門野久志先生(50歲)回憶說:「我們一直在喝酒,直到天亮,他一直在說『我很遺憾,太難過了』」。他把唱片從架子上拿出來,然後就在這個店裡聽著喜歡的音樂,這個店跟他年輕時在街上的經歷有著共鳴。在這個吧台上,他的淚水終於流了下來。

    然而,他並沒有停下來。他將失去歸屬的悲傷化為力量。粉絲們因為樂團解散而感到失去生活意義,他卻不停鼓勵著迷茫的粉絲們。

但我必須與你分離

    共同製作人I.N.A.先生(50歲)有一次注意到了歌詞的變化。

    他說:「在〈TELL ME〉裡面,曾經是對14歲時的自己告別,隨著樂團的解散,開始走向自己之外的世界。」

    在解散後的首支單曲〈ROCKET DIVE〉中,他唱道:

你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作為hide的第一位聽眾,也是對他的作品加以改編並推向世界的最大理解者,他的異才讓人無比震撼,他的飛翔無處不及。

    然而分離卻突然來臨。某天在『Rally』喝酒後的早晨,hide被發現死於自家公寓的一場意外中。那是1998年5月2日,也就是他們解散演唱會五個月後。

    從那時起已經過去了17年。位於三浦的墳墓一年四季都被鮮花覆蓋,放置在東京・築地本願寺一角的筆記本已超過200本。

「每年5月2日,hide逝世紀念日,我一定會來這裡,思考著現在的自己是否已經足夠好。」

    追溯hide真實形象的首部紀錄片《JUNK STORY》也從5月下旬開始在全國上映。

    在第17個忌日的晚上,裕士先生、I.N.A.先生等工作人員聚集在『Rally』,拿著麥克風直到天亮。〈TELL ME〉、〈ROCKET DIVE〉、〈Pink Spider〉,在卡拉OK螢幕上不斷播放著音樂錄影帶。歌詞和旋律讓你看到本質,視覺之美永不褪色,仍然帶來新的發現。當有人低聲問「為什麼我們無法趕上他」時,I.N.A.先生說:

「正因為趕不上,他才是hide。如果趕的上,那就不是hide了。」

    他們泛淚的目光中帶著笑容。


在hide出道不久後,hide的母親曾經送簽名專輯到矢島唱片行。hide的作品排列整齊,每當他的忌日或生日來臨,這家唱片行便會充滿著他的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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