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ealousy》樂譜|成員訪談

    從1990年6月起,X為了準備第二張專輯,創作新歌和排練,可以說是隱居了。YOSHIKI為了完成長達30分鐘的〈ART OF LIFE〉,這首表現自己半生的音樂作品,閉關雕琢長達兩周。TAIJI, HIDE, PATA, TOSHI這四個成員也進行了創作和排練,五個成員也住在一起,但整體上還是保持YOSHIKI一組、其他四人一組的兩層式結構的工作模式。但是7月時,YOSHIKI在關西地區搞失蹤,他們碰上了一連串超混亂的錄音難關。 

    在正式排練開始前的日子裡,由於「為了錄音而進行宛如奧運選手一樣的高強度訓練」,結果YOSHIKI傷到了腰,導致他休息了兩周。但即使臥傷在床,他也指示監製幫他彈奏鋼琴,由此誕生的歌就是〈Say Anything〉。原定於7月下旬的美國錄製時間表開始不斷推遲。在9月,當YOSHIKI的腰傷復原後,PATA卻生病了,他曾被誤診為肺炎,但實際上是因為他的慢性哮喘加重,導致他休息了大約一個月。直到11月24日,X才能前往洛杉磯。

    這時,《Jealousy》原本預計於1991年3月發行,且已經計畫要做成包含〈ART OF LIFE〉在內的雙碟專輯。但是到了12月3日,YOSHIKI的頸部突然遭遇了他人生中「最強烈的劇痛」,錄音工作因此完全停擺。

    「一開始是脖子後面在痛,我心想"這是怎麼了?",但這種我從沒曾體驗過的痛楚卻越來越強烈,手臂也開始麻掉了,最後連頭都開始很痛。我馬上叫工作人員過來冰敷,但還是越來越痛,我開始感覺身體要壞掉了,大喊『叫救護車!』,實在是痛到極點了,我開始喊『把我的手砍掉!』 —— 我想如果砍掉手臂,可以分散脖子的痛苦 —— 我已經痛到瘋了,開始在房間裡毆打工作人員。然後被四、五個人按住,送去醫院... 不管是注射了兩針還是三針麻醉,都沒有效果,我一直在那裡發狂,大叫『砍掉我的手!』『現在就讓我死吧!!』等等。直到他們打了第四針麻醉,我才突然睡著。等醒來時,我在想"嗯,我還活著嗎?",好像還聽到TAIJI的聲音或HIDE的聲音。因為那時我幾乎是失去意識的狀態。」

    雖然好不容易才能進行身體檢查,但醫院的診斷結果是頸椎症候群 —— 似乎是由於頸椎骨的C5和C6已經變形,導致壓迫了神經。因此,YOSHIKI被迫療養兩個月,包括復健治療在內,這大大延誤了錄音工作。他表示「很怕這輩子再也不能打鼓」,我們都可以理解這種心情。

    HIDE表示:「看到YOSHIKI那種半瘋狂的狀態,就算這張唱片能做出來,我覺得之後的演唱會和巡演都是不可能辦的,沒有任何把握。但那時他並不是想倒才倒下的,我只是覺得... 那時候連下一個月會怎樣都不知道,真是可怕的困境啊(笑)。所以我們四個也討論過要不要先回日本算了,不是『怎麼會發生這種情況』,而是『我們等他康復吧』。雖然所有人都很苦惱 —— 無論是巡演的事,還是YOSHIKI的鼓手生涯,還是我們整個樂團的處境,但最終決定就是『等吧!』,就這麼簡單(笑)。就努力排練、編曲,把自己能做的事情通通做一做這樣。」

    TAIJI表示:「只有我一個人急也沒辦法,樂團是五個人一起的,在那邊急也沒用,所以就決定慢慢來,自己先做點事情吧(笑),那時候就是這種感覺。」

    PATA表示:「這樣講可能不太好,但YOSHIKI倒下的那段時間,我確實能稍微放鬆。因為我在日本時不能好好練習新歌,那讓我很不安,但現在這種不安消失了。可能只有我覺得這是不幸中的大幸吧,大家也有時間再思考每首歌的意義。但剛開始的時候,我確實擔心過,如果YOSHIKI不能康復該怎麼辦,因為沒有人能取代YOSHIKI,這很嚴重吧?如果沒有X,我可能只能去當居酒屋的店員了(笑),那時只能祈禱。因為不是我的身體,我做不了什麼。」

    TOSHI表示:「我確實覺得情況很危急,但我們再次展現了團結精神,覺得『剩下這四個人必須團結!』『這種情況不能慌亂!』『就算要放棄也沒關係!』『沒關係,沒關係,就算被唱片公司拋棄也沒關係!』『大不了回獨立音樂界繼續演出啊!』,這樣子。」

    於是,在YOSHIKI缺席的情況下,其他四位成員一直在作曲。最終,YOSHIKI是在2月中旬歸隊的,雖然他還在復健,脖子上也打著石膏固定,錄鼓時的樣子十分令人心疼,但無論如何,身心俱疲的X再次啟動,錄音終於開始了。

    但在這些事之後,TOSHI的喉嚨狀況卻惡化了,這也是一個難以忘記的噩夢。

    「我一直都感覺不太好,畢竟唱太多了。不是長息肉,但是喉嚨有血跑出來。到了洛杉磯之後就感覺不舒服,去給專科醫生看了,醫生告訴我『必須馬上動手術』,我說『我先考慮一下』... 因為YOSHIKI才剛倒下,但之後的時間表已經逐漸確定。我真的考慮了很多,例如當前的狀況等,也跟成員們討論了很多。最後,醫生也說不動手術也能暫且完成錄音,所以我決定一邊訓練,一邊去給醫生追蹤情況,保持現狀。如果動了手術,我就有一個月不能唱歌,這會進一步延誤錄音,也會給我帶來一些壓力(笑)。總之,如果不改變現在的唱法,就算動手術,以後還是會出血。所以我必須全力改善這個狀況(笑)。」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之後,錄音好不容易可以開始了,但在4月底,又出現了一個時間限制的大難關,唱片公司突然正式要求《Jealousy》一定要在7月1日之前發行。由於工作過程中的種種技術問題,到了5月初,決定排除〈ART OF LIFE〉,5月底也排除了〈Standing Sex〉。關於〈ART OF LIFE〉,YOSHIKI本人表示:「從我純粹想讓大家聽到的心情來說,讓它自己單獨發行可能更好」。但〈Standing Sex〉的確實是遺珠之憾,它後來以〈Joker〉為B面曲發行為單曲,但由於「時間壓力和唱片公司的壓力」這個新的錄音障礙,無疑大大影響了X。

    YOSHIKI表示:「錄音簡直是地獄。當然,也有"人生中最強烈的劇痛",但這次的地獄跟我沉浸在作品中創造出來的不同,這是從外部帶來的地獄。所以... 這是一個必須改變的反省之處,是我不能接受的地獄。這種情況絕不能再發生。」

    當錄製工作進入最後階段時,變成了緊鑼密鼓的綜合任務,動用四間錄音室,五位工程師和三位監製。工作繁多的TOSHI也只能連夜拼命,幾乎可以說,這是自殺行為,他在這地獄般的環境中奮力錄歌,用盡全力,不顧腫脹的喉嚨,強行打開聲帶,真正刻錄了「靈魂的呼喊」。最後,原定於6月5日返國的TAIJI、HIDE、PATA這三人如期抵達了成田機場。雖然YOSHIKI把返國日期推遲到6月7日,但他和TOSHI都對〈Say Anything〉其中兩三行聲樂不滿意,於是他們倆都帶著遺憾返國了。他們在回國後的第一項工作是去《MUSIC STATION》做現場表演。完成這項任務後,他們又馬上投入了重錄工作。這期間,TOSHI達到了「人類的極限」,冒著可能發生的危險。6月9日清晨,他們終於完成了最後修正,《Jealousy》總算是完成了。而在6月16日,TOSHI飛往洛杉磯動喉嚨手術,這一令人心痛的經歷也留下了深深的痕跡...

    這次他們在專輯標題中引用了「Jealousy」一詞,看起來是一個非常具有日本特色的詞彙,但這並不是專輯的整體概念。一開始是YOSHIKI發想的一個關鍵字,但他本人斷言:「我很久沒有體驗過『嫉妒』這種感覺了。」

    「也許我年輕時有吧,可能是現在變得太過自信... 但不光是因為這樣。幾年前,我就決定要以肯定的態度看待所有事情,而不是否定它們。我一直認為每個人都有他們的價值,每件事的背後都有意義。不過最近我開始覺得,給事情賦予意義的想法其實很蠢,但如果我試著以這種肯定的方式接受每一個人、每一件事,嫉妒的情緒就會消失。」

    YOSHIKI表示,他從周圍的人和朋友身上認識到「嫉妒」的反面,用來參考。

    「其中讓我印象深刻的是,我在洛杉磯的英語老師告訴我一句話:『愛恨是同一枚硬幣的兩面』。 我覺得「同一枚硬幣的兩面」這個形容真的太妙了。」

    而其他四位成員對「嫉妒」的理解,每個人當然都不一樣。

    PATA表示:「我原本並不知道『嫉妒』是什麼,只是心想"哦,這樣啊",因為那不是我的個性。就算別人擁有很棒的吉他,我也只會覺得"好羨慕"而已,因為嫉妒是沒有結果的。就算別人吉他彈得很厲害,我只會想"哦,他一定努力了很久",如果我肯練習,我也能做到。但如果有些事我不想做,我就不會做,因為那樣太笨了。我就是這樣子。所以〈〜Pata’s Nap〜〉才會這麼悠閒。」

    HIDE表示:「我寫的三首歌都是以『嫉妒』為核心。我覺得,當我身在高處,有人從下面爬上來扯我的腳,那就是『嫉妒』吧。就像羨慕一樣,雖然我可能也會有這樣的情緒,但由於我的性格,不會表現得那麼露骨(笑)。首先,〈Joker〉是關於金錢的,〈Miscast〉則是關於興衰的... 不知為何,我寫的東西都跟羨慕有關(笑)。但是〈Love Replica〉完全不一樣,除了『嫉妒』,我還想到了自戀狂。你知道有一個男人因為自己太俊美而嫉妒的神話故事嗎?我只是用這個故事來比喻自己,說我嫉妒自己的複製品。所以我的『嫉妒』就自己跑出來了。」

    TAIJI表示:「我可能不是那種喜歡嫉妒別人的類型吧?反正我現在不像以前那樣感到嫉妒了,因為我現在有很強的自信,以前總是覺得『我就是我』,但現在我可以稍微退一步想『搞不好這也算是嫉妒?』,所以我的歌〈Desperate Angel〉和〈Voiceless Screaming〉可能跟『嫉妒』沒什麼關係,但也許這就是我對『嫉妒』的定義吧。」

    TOSHI表示:「當我和YOSHIKI在錄唱的時候,我們討論的主題是『30%的殺氣』…你們懂這是什麼意思嗎?(笑)但其實這類似我理解的『嫉妒』,就像是『勉強壓抑的殺氣』。比如,只有眼睛在暗處微微發光,或者在熱情之中有冷酷的東西閃過。就算在吵架時,那些很冷靜、讓人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的人,比那些情緒爆發的人,更給人一種殺氣騰騰的感覺。」

    五種不同的個性和情緒交織在一起,讓《Jealousy》成為一張充滿混亂性格的作品。每個人的特質都像火山爆發後形成的圓頂噴泉那樣,在更高的維度上展現出驚人的緊張感。錄音過程中的混亂,反而為這種緊張感增添了說服力。

    YOSHIKI表示:「在洛杉磯的錄音期間,我與時間和身體的限制進行了艱苦搏鬥,這段經歷讓我對時間流逝的看法有所改變。我開始明白,時間不是一個固定的概念,而是可以根據我們的經歷和感受而變化的東西。在洛杉磯的那段時間裡,我深刻體會到了這一點。在這張專輯中,我注入了『愛』、『嫉妒』、『生活方式』,但還有一個我想探討的主題,那就是『時間的流逝』。人類無法戰勝時間的流逝,對所有人來說都是無能為力的... 是的,直到現在,我一直在時間的洪流中漂著,覺得無法改變什麼,但現在我開始認為可以讓時間停下。問題不在於能不能在現實中暫停時間,而是在我的意識中,我想逆流而上,有一天將時間的洪流留在岸上,或者嘗試逆流而上... 在所謂的現實中逆流而上。」

    考慮到艱難的錄音困境,這是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也是體現YOSHIKI追求「瞬間美學」的說法。從這個意義上說,X的「生命」形象完全凝聚在這張《Jealousy》專輯中。

    隨後,成員們之間的交談轉向了解說,由樂團成員自己傳授演奏技巧給大家,這自然擴展了話題的深度。而在『Violence In Jealousy』巡演進入到緊張的高潮階段後,即10月5日在盛岡冰上競技場的公演結束之時,我們決定進行一次久違的全員訪談。然而,由於某種原因,YOSHIKI因為有其他事而缺席。而且那天的〈Silent Jealousy〉是為單曲〈Say Anything〉的B面曲進行現場錄音,但因為YOSHIKI打的鼓比平常演出的更快,其他四位成員感覺「好像快死了」。因此,由於他們這種強烈的疲勞感,採用了一個前所未有、更加感性的方式來演奏〈Silent Jealousy〉。需要說明的是,以下YOSHIKI的評論是另一天的單獨訪談內容。


市川哲史


Es Durのピアノ線

—— 真的有人會去模仿那首曲子嗎?

YOSHIKI:那首曲子其實挺受歡迎的(笑)。關鍵是,按照你喜歡的方式去彈吧。那就是你的「ピアノ線(琴弦)」。


—— 但那首曲子本身就是即興演奏,你自己也彈不出完全一樣的旋律吧?

YOSHIKI:如果模仿的話,應該能彈得出來(笑)... 不,不能用模仿的,你應該根據自己的感受去理解那首曲子,或者說,去敲你想敲的琴鍵!這就是即興,因為不能完全重現。


Slient Jealousy

—— 主唱有什麼技巧或竅門嗎?

TOSHI:真的說不清楚(笑)。

PATA:直接得很(笑)。

HIDE:如果被人家說唱不了,那就只能這樣了。

TOSHI:因為我也覺得自己唱得不夠好,別人怎麼可能唱得出來呢?那不就是YOSHIKI的拿手好戲嗎?除了旋律流暢,也需要厲害的雙踏,音域範圍也很廣,特別是B段。Fa-Do-Si-Do-Si-La-So~這種跳躍的實際上很難。女生來唱可能剛剛好,但男生可能有點困難。因為它非常高級,所以對業餘愛好者來說,不要太糾結這些東西,只要跟上節奏就行了,然後想像著YOSHIKI那裸身的專輯封面,打從心裡去唱。


—— (笑)這個建議真是不負責任啊。

TOSHI:(笑)我自己還沒辦法完全輕鬆的唱出來,所以沒法給什麼建議。


—— 所以你的意思是,業餘愛好者最好不要嘗試模仿這首歌?

TOSHI:基本上是這樣(笑)。

PATA:但也得看鼓手的,還有吉他。

HIDE:這樣說確實有一定道理。

PATA:絕對沒錯(笑)。如果鼓手這樣打,那吉他就得這樣彈。

HIDE:就像「如果爸媽說是黑色的,那就算白的也要說成黑的」這樣。


—— (笑)確實,整首歌的速度完全是由鼓的開頭速度來決定。

HIDE:就是不要抱怨,跟上節奏。不要囉哩叭唆,配合鼓就對了。

TAIJI:至於貝斯嘛... 只要用力撥弄就行了(笑)。希望能跟鼓手完美配合,但新手很難做到。在某些節奏上可能會出錯,但也有時會閃閃發光。對業餘玩家來說,要在現場表演它可能會覺得難到爆。


—— 你怎麼也這麼說呢!

TAIJI:你可以當作是一次挑戰來試試看。

HIDE:但如果沒有合適的鼓手怎麼辦?

PATA:從一開始就不必太強勢。就算感覺像是在打另一首歌,也不必太擔心啦,都是心態問題。

HIDE:從一開始就不要太過冒進。

TOSHI:但是想演奏它,本身就是冒進吧?

HIDE:可能是這樣。

PATA:這首歌確實很難。


—— 有什麼技巧可以打出這種極端的鼓聲嗎?

YOSHIKI:嗯,只要打就行,如果不能做到,那也無所謂。身為「YOSHIKI本尊」,我認為只要打,沒有什麼是做不到的(笑)。但是「模仿YOSHIKI」的觀眾可能會覺得很難。我已經打鼓十四、十五年了,有些習慣手法,雖然都寫在樂譜上,但在那種節奏裡其實有些三連音是聽不見的,我想這本樂譜裡應該也沒有。所以,技巧就是要全心全意,傾盡全力。


—— 又來了。速度是多少呢?

YOSHIKI:183,然後是〈紅〉是155,〈X〉是175。


—— 讓業餘愛好者以183的速度來模仿,我認為這本身就是不對的。

YOSHIKI:是的,只要不要受傷就好。


Miscast

—— 首先從作曲者HIDE開始。

HIDE:這都是出於動力。

PATA:默默配合。


—— 好吧,那主唱呢?

TOSHI:這真的是出於動力。我以前也是這樣。

HIDE:性格比較軟弱的人會用他們的方式展現出動力。

TOSHI:我一直告訴自己,我並不是選錯了角色,我和別人不一樣,不管別人怎麼說,我都會堅持唱下去。


—— (笑) 這真是一首悲傷的歌啊。

TOSHI:對,這首歌其實是針對我(開玩笑)。總之,不要在意別人說什麼,盡情唱出來。還有就是讓和聲更濃厚。只要有穩固的濃厚和聲,就算唱功有點拙劣,也可以唱的很帶勁。

HIDE:當我們正在加強和聲的時候,TOSHI你沒在唱吧?

TOSHI:那個,那是和觀眾的親密互動啊(笑)!我不一定非要唱!

HIDE:哇你也說得太直白了(笑)。那我們該怎麼做?

TOSHI:只要把幹勁展現在臉上。這樣就能傳達出去。


—— 有沒有人能說點實際的?

HIDE:除非請TAIJI先生給我們講點專業知識。

TAIJI:啊... 也許是要有幹勁吧(笑)!


—— 好吧,我們不用再說了。

TAIJI:(笑)是嗎?在彈貝斯時,特意用手腕來彈節奏。

HIDE:吉他都是全下刷,對於不習慣的人可能會覺得有點困難。還是幹勁吧。我們可以結束了嗎(笑)?

YOSHIKI:雖然大家通常以半速,即95 BPM來演奏,但hi-hat的節奏完全不同,它感覺起來就像190 BPM的雙踏大鼓。在整首歌裡,有一個部分加了雙踏大鼓,所以那裡必須用190 BPM的速度敲擊,這真的很有挑戰性。但細微的節奏其實並不太重要,所以請盡量帶著滿滿的熱情去演奏吧。


Desperate Angel

TAIJI:這首歌基本上就是那種非常勁爆的搖滾風格!


—— 但是在保留音樂性的同時,還能展現出那種輕鬆的風格,真的是很了不起吧?

TAIJI:確實如此。有時候我可以很輕鬆做到,但有時候也不行(笑)。

HIDE:只有在現場演出時才真正理解了這首歌。掃弦和切音...

PATA:不要想那麼多,只要感覺對了就行,對吧?


—— 身為作曲者,你確實經常這樣說。

TAIJI:嗯,我覺得那樣挺好的。只要感覺對了就行(笑)!

TOSHI:這首歌也很難唱。因為要快速吐字,所以換氣的時機非常關鍵。而且必須在瞬間吸足足夠的氣,從技術上來講非常有挑戰性。基本上,主唱可以唱得比較自由。像開頭的A段旋律並不需要,只需要帶著「咚咚」的節奏去唱,就像是自己在主導節奏那樣。因為要快速吐字,如果不熟悉真的很難吸氣。而且,我希望你們能享受最後的偽唱部分。只要這樣就夠了。


—— YOSHIKI在現場時,看到你戴著耳機聽著節拍聲,真的很有趣。難道你的身體已經習慣了,不能放鬆敲打這種輕快的節奏了嗎?

YOSHIKI:因為是120 BPM,如果沒有節拍聲,我會把它打成180 BPM。我的身體習慣的速度是101 BPM,所以我確實需要一些方法來控制自己(笑)。


White Wind From Mr. Martin 〜Pata’s Nap〜

—— 這首曲子,大概只能請教作曲者兼唯一演奏者PATA了,請說說「如何彈奏」的技巧和建議。

PATA:我沒有特別的建議!

HIDE:就知道你會這麼說(笑)。

PATA:我其實並不特別希望你們怎麼彈。


—— 真的沒有什麼要特別注意的地方或建議嗎?

PATA:如果真的有決心、有熱情想去彈這首曲子,那就可以了。


—— 有誰讀了這段訪談後會想複製這首曲子呢?

PATA:如果不想試,那就不必勉強自己。


Voiceless Screaming

—— 這首曲子的吉他部分有什麼關鍵點嗎?

TAIJI:那就是琶音了(笑)。


—— (笑) 真是直接啊。

TOSHI:其實我也彈了,就一瞬間。雖然在後面根本沒有對著麥克風。


—— 這在CD裡能聽得出來嗎?

TOSHI:從音色上能聽得出來,我覺得。


—— 你當然能聽出來了(笑)!

TOSHI:我的節奏真的展現出來了!

HIDE:一個人獨占節奏要怎麼辦?這不是反而很麻煩嗎(笑)?


—— 琶音的技巧是什麼呢?

TAIJI:真的就是彈民謠吉他。

TOSHI:但身為主唱,這首歌也有挑戰性,因為是要高亢唱出來的歌。在一連串激烈的部分裡,如果有一首這樣的曲子,會更有感覺。

HIDE:(笑)好的!


Stab Me In The Back

—— 如果不要嘗試模仿這首歌,可能還比較明智。

TOSHI:太難了。就算放慢速度演奏也沒有比較好。

HIDE:它的特色就是快。


—— 請回顧一下各位在準備這首歌時遇到的技術挑戰。

TOSHI:其實並不是太難,我的感受非常好,關鍵是PATA和TAIJI都要彈的非常準。

PATA:其實有些部分不要過分追求可能比較好(笑)。

TOSHI:不是啦,雖然速度很快,但掌控得非常好。所以主唱如果只聽鼓點確實會有難度,但如果弦樂器伴奏掌控得好,主唱就可以很自在的投入。所以吉他和貝斯手需要多練。主唱有的部分就算不刻意練習也可以處理得很好。還有,和聲部分一定要準確的表現出來。

PATA:心情上是覺得很好,但手臂確實會有些疲勞感(笑)。

HIDE:對我來說,開頭和重點部分的彈奏確實有難度,但跟鼓手協同可能更有挑戰性(笑)。

PATA:我也這麼認為。如果你們想在樂團裡演奏這首歌的話,首先得從日本各地找到能打這首歌的鼓手,不然只能依賴鼓機。用電子音樂設備演奏可能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前台的主唱會更容易展現技巧。


—— 真是一首對技術有很高要求的練習曲啊。

TAIJI:確實要全力以赴。有時能保持住節奏,有時卻難以為繼。


—— 啊,這麼坦誠的分享真的很珍貴。

TAIJI:感謝您的誇獎(笑)。

YOSHIKI:總之,如果想保護身體,我建議鼓手不要輕易嘗試這首歌。雖然速度是關鍵,但其中的技巧要求也相當高,這首歌對身體的挑戰也不小,但我還是希望大家至少試一次看看,親身體驗在這種速度下需要展現的技巧是什麼。光是這樣體驗一下,可能就非常有價值了。


Love Replica

HIDE:應該沒有人會去模仿這個吧。

YOSHIKI:真的做不到(笑)。該拿它怎麼辦呢?


Joker

—— 請告訴我們這首歌的作曲要點。

HIDE:以流行感為出發點。


—— 這跟〈Miscast〉的重點是不是差不多?

HIDE:都是我的基本理念。


—— 最需要下工夫的部分是什麼?

TAIJI:應該是貝斯。

HIDE:那就是貝斯吧(笑)。

TAIJI:在搖滾風格裡,貝斯總是關鍵。雖然這首歌非常有趣,也是我最容易演奏的,但其實也是最困難的,從樂句的角度來看。真正的搖滾就需要貝斯來帶領。

HIDE:至於吉他部分,一開始創作我就考慮了兩把吉他的獨立部分,現場會時不時讓PATA和其他成員交換。但我創作時並沒有考慮主唱,所以歌詞會變得很密集。

TOSHI:所以唱得特別快,對主唱來說挺困難的,因為需要迅速發音。

HIDE:我創作時通常都是按照流行的風格來的,邊吸氣邊唱是很重要的。

TOSHI:我還沒掌握這個技巧。


—— 這和金澤明子平穩的唱歌有點像吧?

TOSHI:真的有像(笑),這很關鍵,雖然聽起來好像音調很低,但實際上它很高。每次我們都會選一個自己覺得舒服的音調來創作,但如果高一個八度,它就變了。所以在創作時,請考慮一下主唱的感受!(全員爆笑)但是唱那種快速的部分,確實需要一些技巧來掩飾。


—— 具體是什麼樣的技巧呢?

TOSHI:這需要自己去探索的。哎呀,你們發現我在掩飾了(笑)。基本上,我會在和聲部分好好休息。

HIDE:你休息得太多了。

TOSHI:總之,〈Joker〉這首歌只要和聲做得好,就能完美呈現。所以這可能是大家最有可能複製的部分。雖然貝斯可能有點難度。

TAIJI:從產生那種韻律感來說,確實不容易吧?

TOSHI:要這樣用腰。

TAIJI:我可不用腰(笑)。

YOSHIKI:盡情享受打鼓吧!為了多重節奏,我其實注重很多細節,但那是我的習慣。不過請不要太在意我,盡情打鼓吧!


Say Anything

TOSHI:這首歌真的需要由主唱盡全力唱出來。雖然比〈Endless Rain〉稍微難一點,但對主唱來說,唱這首歌應該會有滿足感吧?


—— 如果在這首歌裡都不能引人注目,在哪裡還能呢?

TOSHI:沒錯沒錯。如果你不在這裡展現自己,那你還能哪展現呢?如果你喜歡唱歌,喜歡這首歌,那你肯定能唱得出來。請多加練習,我覺得它並沒有比其他歌難,只要能表現出你自己的風格。


—— 不要死硬模仿,而是要展現自己的風格。

TOSHI:用自己的方式,以「說些什麼好嗎?」為關鍵字,好好問自己的內心,這樣唱出來的情感可能會更加濃烈。我覺得這是一首相當孤獨的歌。

TAIJI:貝斯部分,是不是應該從容的彈呢?

HIDE:吉他有很多雙重的部分,所以請隨意調整。


—— 實際上,有很多不可能實現的樂句。

HIDE:對,比如橋段,還有在轉調時疊加的部分,都需要調整。


—— 雙吉他有什麼技巧嗎?

PATA:我其實不擅長。因為要兩個吉他手同時彈奏,很困難。最好從一開始就設定好。

TOSHI:雙吉他應該很擅長吧?


—— 這不是問題的關鍵。

TAIJI:如果不喜歡,那就不要彈了。

HIDE:可以利用音高移位器或其他工具,一個人就可以取樣然後演奏。

TOSHI:你在說什麼呀?

YOSHIKI:鼓的部分,就是一邊唱一邊打!


—— 對了,我忘了問關於鋼琴的事。

YOSHIKI:對吧?完全忘記了(笑)。但無論是練習古典鋼琴還是其他的,最好還是和鼓手一起練習。


—— 如果你能演奏,那就試試吧。

YOSHIKI:在我看來,因為我是根據自己打的鼓來練習(笑)。像〈Slient Jealousy〉那樣,是按照鼓手的節奏來。但問題是,感覺總是不對勁,明明是同一個人,為什麼他會這樣打鼓呢?所以我必須努力讓鋼琴和鼓相匹配。〈Say Anything〉是先錄鋼琴的,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是鼓要配合鋼琴。


—— 雖然這幾乎變成了一堆沒什麼用的建議,但請在最後對那些想要模仿的人說兩句。

TAIJI:從貝斯的角度來看,我還是認為〈Silent Jealousy〉最難。要怎麼在這首歌裡展現出成員之間的配合... 畢竟有很多和聲部分。如果有鍵盤的話,我認為會有不同的編排,但如果沒有的話,貝斯部分會很難。

HIDE:我和TAIJI的看法一樣。如果照CD演奏,會有很多重疊的部分。可能需要一些相似的編排。總之,不用多說什麼,配合就好。

PATA:我同意HIDE的看法,至少是這樣。真的很難,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最不擅長的就是那部分,所以我認為那是最難的。

TOSHI:我同意PATA的看法。如果能在樂團裡把那個部分完成好,那真的就很厲害了。成功的話請務必把錄音帶寄給我聽聽。

YOSHIKI:基本上,技巧方面,只要在歌裡融入自己已經掌握的部分就好。模仿是不錯的,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色,所以只要有信心融入自己擅長演奏的樂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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