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2月,精選輯《PERFECT BEST》收錄的YOSHIKI專訪

YOSHIKI SPECIAL INTERVIEW


—— 對YOSHIKI來說,X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存在。難以用簡短的話語來回顧這一切,但現在離解散已經過去了一年,以這一年的視角來看,請從「(X對我來說)是什麼樣的存在」這樣的話開始...

YOSHIKI:

    確實,用一句話來表達... 有點難... 。

    那已經是... 該怎麼說呢?

    已經是人生中的一部分了...。

    我最開心的事情之一,就是因為X,我才能跟許多不同的人們一起共事。

    當然我能夠遇見成員們,也因此認識了許多不同的工作人員。

    最重要的是,透過X JAPAN這個機會能夠遇見粉絲們,這也是非常重要的... 。我對所做的一切感到非常自豪。


—— YOSHIKI感謝能夠通過這樣的事情遇見大家。但包括粉絲和像我這樣的人,也感謝能夠遇見YOSHIKI,你們是一支完全不同於以往的搖滾樂團。能夠遇見一支能夠引發我們思考生活方式的樂團,我反而非常感謝。我覺得X非常有意思,所以一直在追隨著。作為那個時代的中心人物,您當時的力量感是從哪裡來的呢?

YOSHIKI:

    也許是來自於... 

    畢竟,既然我們肩負了包括成員在內所有人的人生,我認為只能去做。

    好像是想要破壞什麼的感覺吧。因為喜歡,所以想要破壞它...。


—— 好像是在證明「沒有不可能的事情」這句話,並且以一種否定「不可能」這個詞的方式,一直瘋狂的前進。現在YOSHIKI正在著手的部分是什麼呢?希望您能稍微談談。

YOSHIKI:

    那挺難... 這個時期很艱難,這次hide的事情...。

    所以果然還是感到悲傷的,...或者說,只能感到悲傷。

    所以盡量避免碰觸,或者說,

    光是看到hide的照片就忍不住淚流滿面,歌曲當然也是,X的歌也無法彈奏。

    當然,hide的音樂也變得沒辦法聽了,已經無法再觸碰了... 無法觸碰了... 已經。

    只是,我靠著音樂生活,所以碰巧那段時間有很多製作方面的討論。

    或許這樣的話,現在的自己也能做到吧。

    考慮到那些人的推廣計劃,制定錄製情境,就能夠把自己從中分離出來,對吧。

    畢竟一切都是從X開始的,所以一想到未來的事情,就會不知不覺的回到過去...。

    我覺得我度過了非常美好的時光,但是最後結束的方式...,或者說結局呢。

    一開始充滿了夢想對吧,就像是夢和熱情一樣。

    完全沒有預料到會是這樣的故事結局...

    特別是對於hide的事情,如果我沒有邀請hide加入樂團的話...

    如果他沒有一起參與的話,現在他還會在這裡吧,也許...

    想到那麼深遠的問題可能不太好,但我卻越想越多,完全無法向前邁進,對我自己來說。

    我也考慮過是不是要停止露面呢。

    果然很辛苦呢...

    總是被說要克服,但有點無法整理心情。

    雖然在頭腦中可以整理,但感覺還是跟心情不太一致呢。

    提到製作,就會不自覺的想起各種事情,是吧。

    從事了創作和製作活動呢,嗯,現在也一直在努力呢...。

    我想這個時候應該要考慮自己的事情,嗯,這次偶然回到日本看到了很多朋友的面孔,也讓我想到了「或許應該要努力一下」。

    但是果然還是很辛苦呢...

    一直在裝作很堅強,但或許實際上是個脆弱的人呢...

    以前也常常說過,無論何時,我總是以1%的優勢,稍微比不安更多一點的自信佔據上風...

    所以,這次是輸了呢。

    但不是不安的感覺,而是難以用言語描述的悲傷感,是輸給了那個感覺呢。

    或者說,從我自己的口中說出「我輸了」之類的話,這應該是第一次吧。

    看來,TOSHI的事情也有各種各樣的情況呢。

    他似乎也一直在美國,我只能從別人那裡得到資訊,果然還是感到悲傷,畢竟我們從5歲起就是朋友了...

    雖然他是個純真善良的人呢。

    或許在X的世界裡,他遇到了太多的痛苦吧。我不太清楚。

    也許我要求的主唱標準對他來說是一個痛苦的過程吧。


—— 但是,有時候正是在大家接近極限的那一刻,那個境界才會誕生。

YOSHIKI:

    我之前不是喜歡處於那個極限的邊緣嗎?

    所以,我讓大家也陷入了這種狀況。真的,在某種意義上,我自己設定了一個奇怪的節奏。

    果然,因為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結局,所以震撼太大了。


—— 在那個巨蛋的演唱會,最後一場演出時的MC是「未完成」對吧。當聽到那句話時,YOSHIKI還堅信著一定還有下一個故事。

YOSHIKI:

    在解散演唱會之前,我確實感到沮喪,說了一些類似「都無所謂了」的話。

    即使被人問到「解散了該怎麼辦」,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在東京巨蛋的解散演唱會上,聽著粉絲的聲音,站在舞台上,我感覺到了「果然還是要努力呢」,或者說感覺到了「我能夠努力」。

    然後在那之後發生了各種事情,嗯,有點...

    是啊,很奇怪,不過,一旦開始考慮的時候,一瞬間的想法就完全不同了,轉了180度。

    「果然還是要努力」,下一刻又覺得「不行了,我不行,一切都是我的錯」,所有事情都變得負面,變得混亂不堪。

    而且在腦海裡,我當然知道必須要積極向前生活。

    所以,我是明白這點的。


—— 但是感覺自己內心不安佔上風的情況在慢慢逆轉,不是嗎?就像大逆轉一樣。

YOSHIKI:

    是啊,這不是第二次的採訪嗎?

    所以第一次採訪時,我還無法說話。

    現在我能夠說一些話了,或者是,嗯... 開始變得積極了吧。

    然而,當涉及到hide的時候,或者說追悼的事情,我仍然無法很清楚理解自己的感受。

    我好像沒有很清楚的掌握事實,對吧。

    那時候的事情,或者說情況,讓我感到很震撼,或者說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但是,聽到粉絲們問該怎麼辦,問我以後要怎麼做之類的聲音,就覺得必須要做些什麼,無論如何都要做些什麼,那段時間就是這樣的日子。

    於是,當我回到洛杉磯,冷靜下來並仔細思考時,突然間我感到非常悲傷。所以,我對於被採訪這件事感到害怕。


—— 但我想到目前為止,粉絲們在X的音樂中得到了很大的幫助。在悲傷的時候,或是面對社會上的事、學校、父母等各種煩惱,有些孩子因為聽了那些歌而獲得勇氣、學到了很多東西,或是有所領悟,我覺得這是存在的。因此,我覺得YOSHIKI的存在就是透過這樣的音樂,給予人們這種力量,這樣的形象非常強烈。

YOSHIKI:

    當然,這樣說起來。

    當得知有人說這樣的音樂幫助了他們,讓他們振作起來,我真的非常非常受鼓舞...

    儘管這不是關於追悼演唱會的事情,但那時我真的盡力去做了一些事情,因為我覺得我必須去做。

    不管是什麼,只要你能變得積極一點就好。

    但實際上發言的我並不是很理解,當時我在日本待了一段時間。

    看電視時只要看到hide的畫面,就會感到不舒服。

    所以我沒有辦法,但又覺得不做好像不行,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於是,經過一段時間的推遲或其他原因,這次隔了一段時間回來,又帶著非常不安的心情,結果這次發現,在街上看到hide的海報時,又變得不知所措了。

    如果我們再搞出什麼大事的話,又會怎樣呢?

    有一種想要靜靜的,讓他們自己處理的心情呢。

    我覺得這真的是很任性的發言。

    所以我的腦袋裡一片混亂。

    已經無所謂,我說了什麼,或者沒說什麼,都沒差。自尊心已經破碎。就算被大家說成是日本最無能的人,我YOSHIKI也無所謂了。

    只是為了自尊心或義務感而做這種事情,反而更奇怪。

    雖然如此,如果能因此而獲得夢想或希望,我也有這樣的期待感。

    現在的情況下有點難以理解。

    看來還是得努力一下呢...


—— 但是.. 當然啦~YOSHIKI肯定是一個持續創作的人,所以即使在這悲傷的時刻,您選擇了以製作音樂來忘記這一切,那麼總有一天,將這些創作也會反饋在您自己身上。

YOSHIKI:

    我喜歡音樂,所以就算我不再出現在公眾面前,我也會一直繼續創作活動。

    我是這麼想的,即使成為作曲家也好,成為製作人也好。

    事實上,因為我非常喜歡音樂,所以無法想像除此之外的人生。

    也許現在應該勇敢的面對一直害怕觸碰、感到悲傷而不願正視的事情。

    請再給我一點時間。


—— 我們會一直等下去,絕對!透過YOSHIKI和X,相信這一切的人,應該都能理解,那些了解情況的人一定會明白的。

YOSHIKI:

    如果你這麼說的話。


—— 只要YOSHIKI能坦誠表達出內心所想的事情,以您所想要的方式表達出來,即便那不是最初的漣漪,但如果這種情感一點點擴散慢慢擴散的話,肯定會被理解,而且隨著它的擴散,也許不知不覺間,您就會再次變得像以前一樣,充滿了強大的積極性。

YOSHIKI:

    你說的沒錯。


—— 大家肯定都在期待著這一刻的到來...

YOSHIKI:

    嗯,是的。我必須加油呢。


—— 請務必加油。

YOSHIKI:

    好的。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