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2月,《J-ROCK magazine》雜誌採訪hide

    還有很多人對X JAPAN的解散感到心痛,但是不是該試著在心中封印X JAPAN這個存在呢?

    並不是在說不負責任的話。事實上,PATA、HEATH和TOSHI都已經以個人藝術家的身份開始活動了,hide也帶著兩個樂團「Spread Beaver」和「Zilch」積極的展開活動。

    尤其是這裡要介紹的hide。他不僅展開了前面提到的兩個樂團,還主辦了『MIX LEMONed JELLY』活動,並發行了合輯《WooFer!!》,這些動向絕對不容錯過。


—— 一直以來都是以hide這個名字進行個人活動,為什麼這次要以「hide with Spread Beaver」的樂團名義活動呢?

hide:其實沒有什麼太深的意義,只是想暫時感受一下帶領樂團的感覺。畢竟X這個作為根基的樂團已經不存在了。所以才覺得有一點寂寞吧。不過也只是當巡演成員在幫我工作的時候才會有這種感覺。因為他們各自都有固定的樂團,所以我決定把我的計劃稱為「Spread Beaver」。


—— 果然還是對樂團有種情感上的執著吧?

hide:這個嘛,畢竟除了樂團之外,我也沒做過其他的事情。


—— 以樂團形式做活動會讓你覺得比較平靜嗎?

hide:覺得比較安心吧…比如像警察樂團,當Sting單飛後,我對他們就不太感興趣了,這種價值觀本來就包含在樂團裡面。


—— 「Spread Beaver」這個團名有什麼意思呢?

hide:原本的意思嘛... 我只是想要蠢一點的名字,然後選了「Spread Beaver」。翻譯過來,"Bea-ver"意指女性的生殖器或陰毛,而"Spread"則是開啟的狀態(笑)。


—— 還真是挺猥褻的(笑)。

hide:就是在取名字的時候突發奇想。


—— 這個樂團的成員大多數都是在第二張專輯《PSYENCE》時的巡演成員,但是除了PATA之外,KAZ也參加了對吧?KAZ加入的過程是怎樣的呢?

hide:大約是前年吧?他所屬的樂團叫做「OBLIVION DUST」,我很喜歡那個樂團的音樂,從很久以前就一直在聽,而且我去洛杉磯看了好幾次他們的演出,漸漸的我開始覺得"這個吉他手真是90年代的吉他英雄啊"。因為喜歡他的站姿、彈和弦的氣勢,所以一直在說「有機會的話一起合作吧」,結果就演變成現在這樣了。


—— 然後,作為hide with Spread Beaver的首支單曲,發行了〈ROCKET DIVE〉,這個聲音也是根據這種樂團形式來設計的嗎?

hide:我們在房間裡進行前期製作(Pre-production)時,也總是用像樂團一樣的方式。所以沒有鼓手,我就在家裡把鼓手打的部分錄下來,放到電腦裡,然後加我彈貝斯的音軌,彈吉他、再加入了人聲等等。所以就算像是電子風格的部分,也是以樂團形式來做的。


—— 是因為樂團的聲音已經深植於你的內心了,所以你才這樣做的嗎?

hide:沒錯。


—— 再來,〈ROCKET DIVE〉的歌詞非常積極,但hide寫這樣的歌詞有什麼原因嗎?難道是因為X JAPAN解散了嗎?

hide:當然還有因為X解散的記者會,而解散記者會剛好是在我寫歌詞的時候。對我來說,如果一個成員離開了,這個樂團就不存在了,這種情況對樂團的人來說應該很明顯、很簡單的減法,事情就是這樣... 在我加入之前,TOSHI就已經是主唱了。對我來說也是很困難的事情,但每個成員都有自己的人生,而在人生中,可能會得出無法彼此共存的結論,變成無法繼續經營樂團的情況,這是很常見的故事。

    結果,舉行了解散記者會,而且事實上,我們被媒體當作了玩具,這是不可否認的。當然,因為X本身也利用過媒體,所以我預料到會發生這樣的情況。但幸運或不幸的是,我有自己的網站,所以可以直接透過電子郵件收到粉絲的聲音。於是就會有一種「這是怎麼一回事!」的感覺對吧。


—— 肯定會收到這樣的郵件吧。

hide:嗯,我完全可以想像到那樣的情況。但對此我並沒有打算發表評論。因為在記者會上該說的都說了。但是當故事變得錯綜複雜,各種事情都開始出現時,情況就變得無法避免了。

    對於那些支持我們的粉絲來說,他們可能會覺得,我們好像都一直在說「我們都是X!」,但突然之間卻變成「那就再見了」的感覺。而我自己一直是依賴搖滾樂的人,我能理解那些粉絲突然間被剝奪了他們重要的東西,這會帶來令人非常痛苦的混亂。

    但是我認為對粉絲來說,"hide"不應該是一個出爾反爾的人,而是一個表演者。我一直覺得他不是一個會給人添麻煩的角色,這應該需要強調出來。

    簡單來說,我也喜歡搖滾樂,而在以搖滾樂為主軸的生活中,我自己感受到了一種責任感... 說責任感也許有點自大,但我認為自己受到搖滾樂的幫助,所以我覺得我應該做點什麼來回報。雖然我不擅長寫出那種努力向上的歌(笑)。

    所以,當我小時候讀著英國龐克樂團的歌詞時,感覺就是「就算是這樣也沒關係啦」,然後從中學到一些「也許心態可以更開放一點」的觀念。我想寫出這種歌,主要是想讓我的粉絲或者年輕人能夠聽到。


—— 聲音也確實非常適合這樣的歌詞,它不僅有速度感,還充滿了爆發力。

hide:我通常的作曲方式是,先創作出這種程度的簡單作品,然後再從裡面找到突破口。直到《PSYENCE》為止,我一直在找這樣的突破口,然後注入或構建我內心當時的感受。不過〈ROCKET DIVE〉其實是《PSYENCE》製作時期暫且作罷的歌。

    因為這首歌很直率,所以無法注入異質的元素,不適合做對比,最終沒有收錄。不過,這首歌的歌詞情境,還有我周圍的情境,再加上另外一個商業合作,恰好客戶要求「請提供一首積極向上的歌曲」,這些因素加在一起,促使了這樣的編曲誕生。感覺就是「這樣就夠了」的樣子。


—— 在演唱這樣的歌時,心情是怎樣的?雖然這是一首以主唱為中心的歌。

hide:每次唱歌時都會陷入其中,所以其實和平常沒什麼不同,但在混音的時候,我們把人聲與樂器進行了激烈的對峙。或者說,通常情況下我會把人聲視為樂器的一部分,但對於這首歌,更偏向強調詞意的表達,重點是放在這一方面。


—— 確實是為了讓歌詞能清晰的傳達出去吧?

hide:沒錯。


—— 而且在這首歌裡,hide本人彈奏了貝斯,所以貝斯聽起來更像是一位吉他手彈的。

hide:在這部份挺有影響力的貝斯手就是TAIJI。因為TAIJI本來就是吉他手,所以他會彈一些讓人心神蕩漾的貝斯旋律。這對我有很大的影響。現在彈貝斯比彈吉他更有趣,甚至可以說,從《PSYENCE》以來,貝斯一直都比吉他更好玩。


—— 是因為哪些方面呢?

hide:在與機器對峙的過程中,我覺得貝斯是最容易表現人類情感的樂器。所以如果吉他在樂器樂段中扮演著言語的角色,那麼貝斯就是情感的表達。這對我來說也是一種新鮮感。


—— 就像回到開始彈吉他的時候一樣?

hide:是的。比方說,我並不會去追求像是chopper技法的技術性,我更傾向於「我想要在這首歌裡表達這樣的情感,或者那樣的情感」。所以在我的作曲中,現在貝斯更像是領銜的角色。特別是當對手是電腦或者循環軌時,這樣的情感會更容易表現,我覺得很有趣。


—— 是的,〈ROCKET DIVE〉這首單曲是X解散後的第一張個人單曲。它可能也預示了未來的方向性。

hide:噢,那完全不一樣。我想未來的方向很難預測。比如說關於曲風,我完全不清楚。但如果要說這首歌所展示的方向,對我來說,初衷可能只是關於速度和「向前飛翔!」這樣的關鍵字。絕對不是要定義出什麼特定流派,也不一定會一直堅持搖滾樂。這就是我想要保留的自由空間。身為專業音樂家,我會遵守對觀眾的承諾,我會在現場表演中提供優質的娛樂,確保觀眾買的門票能夠值回票價。但在某些方面,我絕對不會妥協。


—— 〈ROCKET DIVE〉雖然是以hide with Spread Beaver的名義發行,但實際上並沒有與樂團成員一起錄製。你有考慮過讓樂團成員參與音樂製作嗎?

hide:我正在考慮這個。就像Zilch的《3・2・1》一樣。我希望能在今年之內完成這個計劃。接下來會開始錄製包含〈ROCKET DIVE〉在內的全新專輯,所有成員都會參與其中。


—— 以前在訪問中提到過不會和巡演成員一起製作音樂,因為你覺得你們無法達成共識,所以不想考慮這個問題,對嗎?

hide:是的,因為如果讓每個成員都參與的話,可能會一下子出現太多的反應和意見,最終可能無法達成共識。所以我希望保持我個人對樂團的責任和掌控。畢竟,你在演奏的時候不會考慮不必要的事情,對吧? 你只會專注於舞台上的演奏。當我在舞台上表演時,我不會想"我要有一個永久的樂團",當你拿起樂器聚在一起的時候,自然而然就會形成一個不可分割的樂團。 我選的成員都是這樣的人。所以我在得到他們的同意之前,就給他們取了Spread Beaver這個團名。「從今天開始,你們就是Spread Beaver」(笑)。


—— hide另有一支名為「Zilch」的樂團,這是怎樣的樂團呢?

hide:錄製方面呢,從製作《PSYENCE》之前就開始了,某一天有個日本人突然來了,拿出各種唱片說:「hide先生你應該會喜歡這些吧?你應該要做這樣的東西才行啊。」

    他說:「我也有在做這件事。」然後有人介紹我認識了「Zilch」的製作人Ray McVeigh。他曾和Steve Jones、Paul Cook一起在「The Professionals」樂團裡合作,他們是在離開「Sex Pistols」樂團後組成的。我問他:「要不要聽聽一首歌?」然後我把〈POSE〉這首歌的錄音帶給了他,他立刻就喜歡上了。

    總之,那只是因為我對作曲有一點自信,所以像是「聽聽看這個怎麼樣!」那種自信滿滿的態度。他喜歡這首歌,所以事情就從這開始明朗了。從那時起,有越來越多人加入,開始改編我第一張專輯《HIDE YOUR FACE》時的歌曲。

    但是當時,我正在忙著製作《PSYENCE》等等專輯,所以沒有太多參與的機會。我偶爾會給他們一些素材,或者在有空的時候被叫去唱歌詞之類的。隨著時間過去,大概是去年左右吧?我有了一些空檔,我們就決定製作一張專輯,於是我寫了一些新歌,開始動手。

    我們去年已經完成了一張完整的錄音室專輯。但由於一些合約上的問題,這張專輯直到現在還沒辦法發行,但今年8月左右就可以推出了。


—— 接下來就是等待發行了。

hide:是的,沒錯。宣傳影片已經在大約兩年前拍完了,從1月1日起開始在MTV獨家播放。


—— 出新專輯,也代表會有演唱會嗎?

hide:我們也會舉辦一些演唱會,大概在東京、名古屋和大阪之類的地方。


—— 聽起來相當不錯呢。Spread Beaver的演唱會也應該會很精彩。

hide:是的,確實是一個很棒的計劃。或者說,在時間上會有很多重疊的部份。從分類的角度來看,Zilch的特點大概就是所有歌都是英文吧?全部由我來負責作曲。


—— 創作歌曲時,你會把它們分成"這一首是Spread Beaver的,另一首是Zilch的"嗎?

hide:基本上不會。就像在X一樣,我不太會這樣做。我在寫歌時只專注於「現在想做的事情」。


—— 如果你把它帶到樂團裡,它會變成那個樂團的色調嗎?

hide:歌曲完成後,我可能會說「這聽起來像X,那麼為什麼不讓X用用?」然後我展示給X的成員聽看看。我是根據歌曲的特點來決定它們最適合的平台,無論是在X還是在自己的音樂項目裡。


—— 關於《WooFer!!》,為什麼想要製作這樣一張全球合輯呢?

hide:因為《NOW》(收錄最新熱門歌曲的一系列合輯)啟發的點子。


—— 就像「hide挑選的熱門曲」這樣的感覺(笑)?

hide:但是一開始做不成,接著又提出了「因為電子音樂很流行,所以做一張電子音樂的合輯」,我聽了很多,但感覺沒有什麼火花,所以沒有成功。然後,《WooFer!! 01db》中的AMEN和SPACE AGE PLAYBOYS是我朋友,我有他們的錄音帶,就從那裡開始的。「就做一張龐克樂團的合輯吧」。


—— 比起各種聽過的電子音樂,hide手上的錄音帶更具刺激性。

hide:嗯。不過電子音樂也沒關係,但我聽了幾百張錄音帶,還是沒有找到中意的。或者說,方向不明確。雖然有一兩個選項,但不足以製作一張合輯。


—— 《WooFer!! 01db》的主題是『2000年的吉他之聲』,這就是你挑選樂團的標準嗎?

hide:最初是有AMEN和SPACE AGE PLAYBOYS,另外EBOMAN也在內部流行起來,我覺得有點像龐克搖滾。EBOMAN有各種不同類型的歌,但我挑的兩首有很多吉他取樣。然後AMEN和SPACE AGE PLAYBOYS都是傳統的樂團風格,這兩者之間的共同點,在我看來就是龐克搖滾,還有一種純粹的感覺,或者是「想做就做啊」的感覺。這跟舞曲或者夜店音樂有點像。還有就是,類似"只要一個和弦,就能感動人心"這樣的初衷,或者是"只要有一個取樣機,就能引發騷亂"這樣的想法。我們那個時代(70、80、90年代)有很多吉他手,但現在有很多取樣機手和DJ,這點讓我覺得"現在是時候了"。而且不需要把吉他插入Marshall音箱,光是從AKAI取樣機出來的聲音也就可以產生相當有衝擊力的吉他聲,所以我想做的就是屬於『2000年代的吉他之聲』,是這樣的感覺。


—— 即使是取樣,仍然是吉他的聲音。

hide:是啊,沒錯。 我就是想簡單的表達「我不在乎」(笑)。


—— 在《WooFer!!》系列的第二彈中,你和ZEPPET STORE的成員一起挑選樂團,第二彈的概念是什麼呢?

hide:因為發行時間接近情人節,所以"情侶們的交融搖滾"算是一個概念或主題吧。不過,主題其實有點像是附加的,我本來是想要推廣一個叫做「OVERSOUL 7」的樂團,所以才放進來的。但如果單純以OVERSOUL 7為主題的話,就很難找到其他適合的樂團,所以就選了另一個主題(笑)。不過,當我把它們排列起來時,意外的符合那個... 在發生性行為時的背景音樂,很有趣。


—— 這張合輯以後會有更多不同的版本推出嗎?

hide:嗯,將來還會有更多版本的發行。但是,確實尋找樂團是相當困難的,就像在唱片行只看專輯封面的時候,也不太容易找到好專輯一樣,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情。


—— 嗯,所以不是為了製作合輯而尋找樂團,而是當hide被某些樂團的音樂所吸引時,才會開始籌備推出合輯。

hide:對,就是這樣的感覺。像ZEPPET STORE也是一樣。


—— 這個《WooFer!!》也是「LEMONed」的一部分,但是你對LEMONed的未來發展方向有什麼考量呢?

hide:關於《WooFer!!》,雖然它自稱是全球性的,但並不限於西方音樂。不過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遇到符合這項標準的日本音樂家,但我希望能有這樣的邂逅。另外,我計劃在8月舉辦去年夏天辦過的通宵活動『MIX LEMONed JELLY』。去年是在大約五個不同的俱樂部同時展開,讓觀眾無法預料在哪裡可以看到什麼,但今年我打算在一個場地中設置多個俱樂部、多個樂團和各種活動,讓來訪的客人可以自由選擇,享受一整晚的活動。


—— 就像遊樂園一樣的感覺。

hide:這次的確是這樣。除了會有相當多的樂團參與外,我也覺得這樣的活動非常有趣。雖然目前只是臨時安排,但我打算再加入一些元素,比如滑板俱樂部、可以穿泳裝盡情享樂的水上俱樂部,還有可以站著看現場表演的搖滾區。


—— 今年能再度舉辦,也讓人期待未來還會有更多不同的活動。

hide:我們會的。去年特別是有些不完善的地方,例如會讓觀眾浪費車資、人數超過容量等,有時候場地甚至不像俱樂部,只是像簡單的表演場地,所以我們希望今年能更自由一些。


—— 是的,hide的思維方式似乎很有龐克精神,總是提出一些非常突出而有趣的想法。

hide:我認為不管是想要表演還是想看秀的人,都會有這樣的想法。但是當實際執行時,如果沒有能夠理解你想法的工作人員支持,就無法實現。我覺得自己很幸運,因為有一群理解我的工作人員。我周圍的樂團也許都不是我的親戚,但他們都很支持我。通常人們都傾向於把事情分成「這是龐克,這是搖滾,這是視覺系」,但很多我周圍的人都不會那樣。


—— 有沒有人說「只要好玩就好」?

hide:有,因為大家都明白「這才是真實的」,所以才會笑得出來。因為大家都明白這一點,所以才能實現。


—— 前面提到X解散記者會,hide有自己的網站,這對你來說是什麼樣的工具呢?

hide:嗯,就是一種興趣,純粹如此。或許可以說是一半業務,一半興趣吧?一開始的時候,主要是為了能夠比其他地方更早公佈「某某作品發售了!」這樣的資訊,同時也是一個實驗場。但我還有很多不了解的地方。雖然一直在運作網站,但其實從後台看不到有多少人在關注,這也是個謎。


—— hide是直接參與網站運作的吧? 所以這個媒介也讓粉絲感覺更親近hide了。當「X JAPAN是否會在泰國重組?」成為街頭巷尾的話題時,hide的個人網站上就立即張貼了hide本人的聲明:「我沒有收到泰國國王的召集」,這樣的訊息。

hide:另一方面,從我的角度來看,因為(粉絲的聲音)直接進來,有時候也會覺得困難。


—— 確實,從更低層次的BBS論壇上觀察,看到粉絲之間的交流是挺有趣的。當有人問到「有人知道那首歌嗎?」時,其他人會回答:「那首歌是某某樂團的~」。

hide:對對,就像火車站的留言板一樣。因為都是大家自己動手建立起來的,所以我故意放著不管(笑)。


—— 從網站上可以感受到hide的個性。非常活躍,而且真的很有趣。

hide:因為我不斷讓不同的人來幫忙。逐漸進化了(笑)。


—— 對啊,首頁上使用Shockwave軟體製作的畫面,經常有所變化呢。

hide:噢,我們大約有四個人在做這個,包括我自己,大家都玩得很開心。我也在做一些細微的工作。說細微可能不太準確,我做了一些沒人知道的更新。就是那些沒有人發現的網址連結之類的(笑)。


—— 我想問問關於Spread Beaver的專輯,你們會花大約兩個月的時間製作。但是,最近我訪問了KIYOSHI,在訪談中他宣稱:「兩個月內不可能出一張專輯」。你的看法是?

hide:我不確定,除非開始做了才知道。當初Zilch的專輯也是大約兩個月完成的,而《PSYENCE》也是兩個月完成的。對我來說,一旦開始了,事情就會進展得很快。


—— 你是那種會全身心投入的類型嗎?

hide:嗯,如果是在東京的話,進展就會非常緩慢,因為經常有朋友約出去喝酒(笑)(譯註:我看是hide你自己經常拉朋友出去喝酒吧😂)。但是在洛杉磯的話,我幾乎不會出去喝酒,而且會24小時進行錄音,所以進展會很快。


—— 嗯,專輯的所有歌都已完成了嗎?

hide:啊,現在完全只是雛形。寫好的大概有40首左右。


—— 在那種錄製的氛圍中逐步確定下來的感覺?

hide:我直到最後一刻才知道我最喜歡什麼,所以我盡量到最後一刻才做調整。詞也是盡量到最後一刻才寫。


—— 那樣的話,期限壓力會不會很大呢?但有時候也能借此迸發出更好的創意。

hide:確實,沒有緊迫感的話,有些人可能會一直拖延。但正是因為有了緊迫感和截止期限,才能將歌曲推向世界。隨著時序不斷變化,作品也會跟著改變。所以,只有在有了期限之後,我們才能展現出「這個時刻的我」。創作音樂的人,往往是一群太過自由又有點任性的人,也許,只有設下截止期限才能激發出他們的社會性。


—— 是的,通常在發行新專輯後,接下來就是巡迴演出的安排了。

hide:是啊,我們計劃從8月左右一直巡演到年底,大概分成第一階段和第二階段。


—— 今年確實很努力工作呢。

hide:嗯,所以大概8月會發行Zilch的專輯,然後前後會有一些現場演出,而Spread Beaver則會展開全國巡演。


—— 去年動作不太多,所以今年更加積極啊。

hide:回想起來去年真的沒有做太多事情呢。只有做了一些「少年ナイフ」的混音和LEMONed的合輯《MIX LEMONed JELLY》。而前半年則主要是在做Zilch的錄製工作。


—— 是啊,今年感覺你就是要將去年的壓抑都發洩出來呢。

hide:是的,我想就是這樣。以前有一艘航空母艦叫X,單飛結束後我會回到那裡,但現在沒有這樣的地方了,所以感覺我得一直飛下去才行,不然就得降落著陸了(笑)。


—— 一旦著陸了,就會平靜下來。

hide:嗯,是啊。所以,暫時先讓自己在年底前不要著陸,希望能度過一個「啊,1998年終於結束了」,像這樣充實的一年。盡量不要對未來想得太遠,暫時就這樣,隨時都可以放手一搏,也不失為一種好方法(笑)。


—— 沒有制定計劃的情況下?

hide:我覺得計畫的太遠好像沒有什麼意義。也不是說沒有意義啦,但是對我來說,設定一個目標然後努力去實現它固然很美,但我更像是那種會對人事物突然出現而感到喜悅的類型。


—— 這次的訪問出現很多次「龐克」這個詞,對hide來說,什麼是「龐克」呢?

hide:我也想知道它是什麼?像是當我和YOSHIKI待在一起時,我感覺就很龐克。


—— YOSHIKI是龐克嗎?

hide:我想也是吧。雖然我不知道大眾對他的印象是什麼,但對我來說,他是一個真正的「龐克之王」。這或許源於他的「純真」,對我來說,有一些YOSHIKI所做的事情,我認為我永遠都做不到,他是一個罕見的叛逆者,真正造反的「龐克」。


—— 在上次採訪中,你說:「這種男人一輩子都不會再遇到一次,也不想再遇到第二次(笑)」。

hide:你不覺得這世界有兩個YOSHIKI就太多了嗎?我認為他是一個了不起的人,所以我從他身上感受到的「純真」,有點像我小時候聽到龐克搖滾的「純真」。YOSHIKI硬核的一面,絕對也有龐克的成份。


—— 正是因為YOSHIKI有這樣的一面,所以才一起成立了X這個樂團吧。

hide:是呢。不過,就像以前一樣,只要YOSHIKI說要做什麼,他就會去做。我想這正是他的人格魅力吧。


—— 雖然是解散了,也不代表就再也不會重組X了,對吧。

hide:嗯,畢竟是樂團嘛,如果想要再做,隨時可以再組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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